豁阿夫人咬了咬性感的唇,低低地道:“周瑜打黄盖?呵呵你辅国公是周瑜,我豁阿却不是你的黄盖!为他人做嫁衣裳,我有什么好处
夏浔眉锋一剔,沉声道:“好处就是,你能保全自己,保全你的部落,而且更进一步,成为瓦剌之主!”
语气稍微一顿,夏浔又道:“马哈木死后,撒木儿公主已是西蒙古的最高领袖,当然,在她背后还站着一个脱脱不花,所以,你想成为瓦剌之主,接下来的对手就是他们!太平已死,撒木儿公主抢立了该部新的首领,已把他们控制在自己手中,瓦剌三王的势力虽然受到极大削弱,可你的部落在这一战中伤亡也不小,想要与她抗衡,单凭你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够,你需要帮手!”
夏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说道:“我们就是你的帮手,不过很多事情我们鞭长莫及,你还需要在身边有一个帮手,这个人,把秃孛罗最合适!”
豁阿哈屯瞿然一惊,扬眸道:“把秃孛罗,他怎么可能帮我?”
夏浔心中一喜,豁阿这么说,显然,她口中虽仍在拒绝,心中却已经在考虑夏浔所言的可能性了。
夏浔趁热打铁地道:“为什么不能?瓦剌三王,现在只剩下他一个!你认为,他有没有野心想做瓦剌之主?所以明里,当然是你与把秃孛罗结盟,捧他出头,与撒木儿公主打对台!可是这个把秃孛罗,永远都是个站脚助威摇旗呐喊的小角色,他成不了气候!金身罗汉都能折在夫人你的手上,你还怕没有降服他的手段么?”
夏浔当着豁阿夫人的面,赤裸裸地大谈如何利用她,如何利用把秃孛罗,豁阿哈屯居然无法发火,更无法拒绝。形势比人强想到整个瓦剌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,想到脱脱不花那个不可依靠更不可信任的男人,再想到部落中越来越多敢于公开挑战她权威的部落首领们,豁阿哈屯只能咽下自酿的这杯苦酒。
她苦涩地道:“然后你们就通过我,控制整个瓦剌?”
夏浔缓缓站起身来。他比豁阿哈屯高出一头,当他走到豁阿哈屯身边时,豁阿哈屯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他,眼前的夏浔,渊停岳峙,气定神凝就像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峰!
夏浔俯视着她,沉声质问道:“豁阿夫人,骏马跑的再快,能不能追上天边的太阳?你有多长的羽翼,你想飞到多高的天空?做瓦剌之主,还不够么?”
从骨子里崇拜强权的豁阿哈屯,被夏浔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,完全生不起抵抗之心竟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,对于崇拜强者、喜欢臣服于强者的人来说,匍匐于强者脚下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快感。可是恢复成吉思汗时代的荣耀,一直是她心中的梦想,虽然瓦剌如今已是山穷水心尽,突然叫她面对现实,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接
豁阿哈屯挣扎着道:“可是……籍由我手,叫我的族人永远臣服于你们,我……我将成为千古族人……”
“永远?”
夏浔哈哈大笑起来:“永远?荒唐!世上哪里来的永远?我从不曾有过这样白痴的想法,我们的皇帝陛下也没有过,他曾经对我说,大明若有三百年江山他就知足了。豁阿夫人,天下,不是一人之天下!元曾臣于金,金却亡于元。我大明太祖本元朝之民,却亡了元朝。
任何事物,都有消亡的一天从兴盛走向衰弱,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,植物如此、动物如此、一个王朝也是如此。没有哪个朝代能经久不衰,建国-强大-衰落-灭亡,周而复始,莫不如是。若是一世为顺民,便千秋万代永做顺民的话,现在应该还是夏朝呢,连商周都不该出现!
如果,有朝一日,做皇帝的昏庸无道,做官的贪腐成风,整个朝廷糜烂不堪,弄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,自然有人取而代之,如果那时候你的族人就是那顺天应命之人,有本事得天下民心,有本事争了这天下,自也可以取去!你我那时俱已化作一坯黄土,子孙们争气不争气的,还管它怎的?”
豁阿哈屯听得怦然心动,这时,帐口有人大声禀报道:“豁阿哈屯,把秃孛罗大人突然到了,要见哈屯!”
夏浔听不懂蒙古话,但是“把秃孛罗”这四个字的发音他听得清楚,一听之下,心中暗喜:“谈博不辱使命,果然把把秃孛罗引来了
夏浔趁机道:“如何?豁阿夫人若是答应,你我立即就可以结下君子之盟!若不答应,我相信,把秃孛罗是很愿意充当这一角色的!”
豁阿哈屯低头犹豫片刻,毅然抬头,举起了手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