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良辰,你我早就不是主仆了,你该清楚的,不是吗?”
姜暖之继续道:“我每日天不曾亮便起。自己不曾吃饭,也舍不得你受冻饿肚子,早早的给你烧火炕,给你换着法子做吃食。这些你可知晓?
你又有没有想过,乡野间,旁人都是灰头土脸的,为何你如此干净整洁?
不是你谢良辰有天人之姿,而是我,姜胖丫,在你落魄的一整个冬日里,日日不落的清洗你的衣裳鞋靴。生怕你有丁点不自在。”
“这...这些你从未曾说过...”谢良辰此时神色间也不觉带了几分茫然:“我...我到底还是给了你银子的。”
“你是给了我银子不假,但是前后不过十两银子而已。你怕是不知道,你的笔墨就前后花了二十两不止。你不通俗事,大可以问问他们,笔墨是不是这个价格。”
谢良辰向着阿福看去,见阿福隐晦的点了点头,眉头皱巴的更厉害了。
“你大抵也不知道,你日用的被子,常用的吃食,都是我的卖身银子换来的。我在谢府为奴十年,前后存的体己银子也都花在了你身上。旁人都可以骂姜胖丫不是人,姜胖丫确实不是什么好人,但是你谢良辰不行。因为,姜胖丫对你,问心无愧。”
一番话,掷地有声,周围众人长久的沉默。
姜暖之抹了一把眼泪:“谢良辰,上些时日我同你表明心意,你也同我说的你的想法,我们两个的确不可能了。如今我也放下了念想,只想要带着孩子们好生过日子。旁的东西我不要,但我一针一线做的被子,以及亡夫留下的马却要带回去。你若是不允,我自是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说罢,牵着马便走,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。
谢良辰下意识的追了两步,却堪堪停住,转头看向阿福和春桃两人:“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?”
见两个人都有些躲闪的神色,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当下冷着脸道:“不就是银子,你去给她二十两银子,不,给她二百两,我谢良辰,何曾欠过旁人东西?被人这般指着鼻子数落?”
“那个...少爷,我们没有银子了。”阿福说话都带了哭腔。
“我记得之前的玉佩当了千两纹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