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太师只觉得一股郁气冲头,恨不得一拳头挥在他脸上,骂他一句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,可细想那日曹德江过府好像的确也没有跟他说过什么,他们甚至连桥都没正儿八经的搭过。
那日曹德江只提了一句,说陆家行事诡异,陆崇远越来越荒唐,还说赵家被陆崇远牵连遭陛下厌恶,赵元朗的前程仕途怕是完了。
他说陆崇远现在如同困兽没了章法,只知四处乱撞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利用谁人,恰逢陆家送信过来,陆崇远央求他传话让他见陛下一面,梁太师就下意识觉得陆崇远没安好心直接将人拒了。
可如今想来,只是面圣而已,陆崇远能做什么?
要不是他走投无路没有别的法子断然不会寻他帮忙,但是堂堂陆家家主,当朝中书郎令,哪怕出了赵家的事,以陆崇远往日在朝中人脉,若无人刻意为难,他又怎么会连想要见陛下一面都不行。
陆崇远今夜所做与其说是恼羞成怒愤而灭口,倒不如说更像是逼不得已狗急跳墙,这曹德江分明知道隐情,却一直佯装不知拦了他见陆崇远。
梁太师怎么都没想到,他一辈子养鹰,事到临头却被鹰啄了眼。
已经年迈的梁太师气的脸皮子发抖:“曹公自诩清贵,没想到会替阉臣出头。”
“太师此话何意?”
“你用不着装,今夜的事情你敢说你不知情?老夫倒是不知道,你们清流一派的人什么时候也自甘堕落,跟萧厌那厮搅合到了一起。”
“太师这话说笑了,都是替陛下办差,在朝为官之人哪还分什么流派,只要能为国为民,又何来的自甘堕落。”
“你!”梁太师怒道:“厚颜无耻!”
曹德江谦逊一笑:“太师谬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