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宝坤见二人模样在旁低声道:“棠宁说的有道理,你今日若让人拒了宫里,宫里固然不敢做什么,但她和荣国夫人之后一旦在外露面便难逃欺君抗旨之名,连带着说她们仗你之势无视皇权。”
萧厌和安帝不睦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,但至少明面上安帝依旧是君。
旁人也就算了,大不了回绝宫中之后待在府里不出就是,可棠宁呢,光是荣晟书院和世家那边她就不可能一直不露面。
更何况谁知道太后这一病会病多久。
万一她一年半载好不起来,难不成要让棠宁和荣玥一年半载都不出府?
萧厌听着钱宝坤的话,眼底闪过抹寒光,既然宫里拿替太后侍疾说事,那只要太后……
“阿兄。”
没等萧厌那念头升起,棠宁就轻按着他的手:“还不是时候。”
萧厌目光如晦,不发一语。
棠宁抬眼对着他时未曾退缩。
她太清楚眼前之人身上背负的那些东西,更知道他走到今日隐忍了多少,安帝卑劣无耻,太子无能蠢钝,若图一时痛快萧厌早可以在中秋宫宴那日直接便废了皇帝取而代之。
他不是没有能力,只他清楚他若真以谋逆坐上皇位,先太子和贺家的冤屈难以昭雪,安帝鱼死网破之下大魏更是会随时倾颠。
哪怕他曾被至亲所伤,哪怕经历痛苦无数次从深渊爬上来,萧厌依旧还留存着当年那份赤诚,他视大魏百姓为子民,他不愿因一己之私让魏朝生灵涂炭战火燎原,所以哪怕再恨,他依旧忍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