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那日从宫里出来之后,她们所有人都轮流劝过周玉嫦,她们日日陪在她身旁,想尽办法的开解她,无论是文信侯夫人,荣玥,还是她,甚至就连她阿娘之前来了一趟,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,也旁敲侧击劝过几句。
可是周玉嫦始终一声不吭,不仅一日比一日沉默,人也快速消瘦下来,更不愿意见人。
昨天何家的人过来之后,是周玉嫦这些时日以来情绪最激动的时候,而换来的就是今天一早她险些丧命。
钱绮月有些疑惑,棠宁到底是怎么说通周玉嫦,让她放下寻死的念头,甚至还主动跟何家三郎说起这事。
棠宁见她满是不解直接道:“我什么也没做,我只是带她去了一趟城外,见了见之前雪灾受灾的那些百姓,然后带她去了一趟蕊姨那里。”
钱绮月愣了下:“济善堂?”
她心里划过道灵光,隐隐猜到了什么,她低声道:“你带她去见了阿狗?”
棠宁“嗯”了声:“玉嫦姊姊本就是极聪慧的人,她只是一时走进了死胡同,只要有人能够拉她一把给那胡同开个口子,她自然就能顺着缝隙走出来,哪怕再艰难,她也能熬过去。”
周玉嫦困于失去清白的事情难以挣脱,说到底是因为她见的苦难太少。
她自小生活安逸,父母兄长疼爱,她不知道生死可贵,也不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远比失去清白更为痛苦。
钱绮月她们一直的开解不仅不会让她想明白,反而会一遍一遍地提醒着她,她曾经经历了什么,而她们的小心翼翼以及无时无刻的守护不仅没让她觉得安心,反而更加痛苦。
棠宁看着对面揪着抱枕上团花的钱绮月说道:“玉嫦姊姊需要的是寻常对待,而不是像个病人一样处处得人小心,连你们都放不下宫里的事情,又让她怎么能够早日释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