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喜神色间有些为难,微躬着身子言行之间没有半丝不敬,可是梁广义却分明感受到了那丝恭敬之中的冷待和淡漠。
世人皆知内监潘喜是萧厌一手提拔起来的,比任何人都忠于帝后。
他的冷待代表什么,梁广义怎能不明白。
梁广义喉间苦涩,他掌权大半辈子,显赫于朝堂,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想要让世家再传承百年,想要名传千古颂于天下,可谁能想到竟是会落到这般地步,就连个阉人也能这般怠慢。
皇后不愿见他,咄咄逼人,甚至不惜与世家决裂。
他满心悲愤想要挥袖离开,想要不管不顾索性就翻了这天地,天下兴亡与他何关?百姓生死又关他什么事,就算北陵铁骑踏平了落雁关,他梁家也可以投效新朝归于故地……
可是心中翻滚不停,脚下却迟迟难以挪动半步。
许久,梁广义一撩衣袍跪在地上:“罪臣梁广义,求见皇后娘娘。”
……
外间消息传进来时,棠宁只拿着棋子冷漠。
钱琦月看着棋盘上乱七八糟的棋子,小心翼翼地问:“阿宁,你当真不见梁相啊?”
那可是梁广义,是曾经权倾朝野的太师,是大魏朝堂无人敢掠锋芒之人,如今他都主动跪下认罪了,棠宁居然还不见?
棠宁摩挲着棋子说道:“会见,但不是现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