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回家。径直出了门,来到长乐宫。
王太后很惊讶。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。不应该在梁家饮酒么?”
田蚡挤出几滴眼泪,哭倒在地,添油加醋的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。“姊姊,我今天可真是热脸挨了冷屁股啊。”
王太后勃然大怒。“这个梁啸,真是岂有此理。我给他面子,让堂堂的丞相去给他祝贺,他这就么回报我?我还在世,他就这么欺负我的兄弟,等我死了,他岂不是要将你当成刘建一般对付?”
田蚡觉得有些不对劲,把他和刘建放在一起比较,实在有些不吉利。可是当着王太后的面,他又不敢指出,只是哭得更凶。
王太后更加生气,让人将天子叫来。未央宫和长乐宫虽说只隔一条大道,但两宫实在太大,天子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赶了过来。等待让王太后更加恼怒,一见天子,她便厉声斥道:“陛下很忙么?”
天子瞥了哭丧着脸,却无一滴眼泪的田蚡一眼,不慌不忙的说道:“原来阿舅在这里,累得我好找。”
田蚡很意外。“陛下找我?”
“嗯,窦婴上了一份奏疏,我一时拿捏不定,便派人去请你入宫商议。丞相府的人说你去了梁家,可是梁家却又没找到你。我还在想,你又去哪儿了呢,没想到是来了宫里。”
田蚡尴尬不已。王太后听天子有事不能决定,要请田蚡商议,心气也平和了些。“你阿舅虽然不在梁家,窦婴却在梁家。梁家现在热闹得很,半朝文武都到了。”
“窦婴是我让他去的。”天子入座,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疏,推到田蚡面前。“他说这个奏疏是受梁啸的启发,却说得不清不楚。我让他再去问问。阿舅,你也看看吧。”
田蚡不久前刚听窦婴说过,正想一看,也顾不上装可怜,连忙展开细看。见他如此认真,憋了一肚子怨气的王太后也不敢打扰他,只是低声抱怨了几句。天子听了,只是点头,却不评价。
窦婴的奏疏很长,田蚡看了半天才看完,仔细想了想,又觉得有些乱,一时竟不知如何评价才好。他有心反驳窦婴的意见,可是以他对天子的了解,窦婴说的似乎正是天子想要的,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贸然反对,又怕惹得天子不快。
“阿舅,你觉得窦婴此论如何?”天子不动声色的说道。
“这个……似曾相识。”田蚡含糊其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