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月四蹄如飞,冲在最前面,将其他人抛在后面两三百步。
梁啸脚尖踩着马镫,身体微微前倾,屁股半虚坐在马鞍上。他闭了眼睛,凝神静听,分辨着马蹄声以外的一切动静。左手握弓,右手勾弦,等待着发射的那一刻。
马蹄声急。
闽越大营外三百余步,两个潜伏在大营外,负责警戒的斥候被马蹄声惊醒,惊讶地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,看向马蹄声响处。夜色之中,他们听到了隐约的马蹄声,却看不清眼前的情况。不过,听起来似乎只有一两匹马,他们也没多想,只当是送信的信使。
敌袭哪有只有一两匹马的。
斥候下意识的误判,丧失了报警的第一次机会,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。
四枝羽箭飞驰而至,两个斥候几乎同时中箭,“扑通”一声往后栽倒。其中一个被一箭射中胸膛,当场毙命,另一个人重伤,疼得哇哇直叫。
梁啸听得真切,二话不说,拉弓搭箭,又是两箭,将他钉在地上,一命呜呼。
新月轻驰而去,奔向大营。
能在黑暗之中听声辨位,在奔驰的马背上射出必杀之箭,放眼天下,也只有梁啸一个人可以做到。为了这一手绝技,几年来,他没有一天懈怠,坚持苦练。现在,几年的辛苦付出得到了应有的回报,让他成功的清除了两拨闽越斥候,来到了大营前,却没有引起闽越军的警惕。
闽越大营前。一队士卒抱着长矛。靠着营栅打盹。已经是后半夜了,正是人最困的时候。白天打了个莫名其妙的败仗,士气低落,晚上还要当值,这些士卒精神不济,只想抓紧时间打个盹,谁也没想到梁啸会在这个时候袭营,而且是单骑赴会。
骑兵奔袭虽然传得神乎其神。但亲眼看到的人毕竟有限,普通的士卒也不会想那么多。半梦半醒之间,这些士卒的脑子也有些糊涂,并没有把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骑兵袭营联系到一起。
梁啸双腿微微用力,新月放缓了脚步,一副准备停住的模样。营楼上正准备报警的士卒听到蹄声单落,又渐渐放缓,心里的警惕又松了几分。他揉揉眼睛,运足视力,向黑暗中看去。
一匹白马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这匹白马有些眼熟。刹那间。这个士卒有些迷糊。国相怎么跑到营外去了?
就在这时,一枝羽箭飞驰而至。一箭洞穿了这个士卒的喉咙。士卒被箭带得侧行了两步,翻身从营楼上摔了下来,“扑通”一声落地。他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其他士卒,士卒们纷纷站起,乱作一团。
梁啸手不停挥,一口气射出十几枝箭。有火把照明,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,对他来说闭着眼睛都能射中。一人一弓,却足以让他占尽上风,掌握主动。
片刻之间,十余名士卒中箭倒地。他们至死也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梁啸以自己出神入化的射艺,利用闽越士卒的疏忽和误判,出其不意,转眼间就解决了营门的当值士卒。他刚刚将最后一个士卒射倒,庞硕、荼牛儿也赶到了营前,上前推开营门。营门刚刚打开,亚历山大等人正好赶到,策马冲进了闽越军大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