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
“丞相这是伤了骨头,我……我医术有限,不敢施治,万一失手,丞相可能从此就站不起来了。”
藉福的脸抽搐了片刻。“那……那可怎么办?”
“让他躺下静养,慢慢恢复,也许还有一些机会。”
藉福看看快没气的田蚡,犹豫不决。躺下静养?他怀疑再不治的话,田蚡就没命了。他看看田蚡,再看看医匠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。
“还有一个办法。”匠匠小心翼翼地将田蚡放倒,让他躺在坐席上,这才说道:“请宫里的太医来治。他们医术高明,也许有办法。”
藉福恍然大悟。对啊,找太医署的太医来治,他们的手艺肯定比丞相府自己的医匠强多了。他不敢怠慢,吩咐人照料好田蚡,自己赶往甘泉宫,向天子汇报。
天子得知田蚡突然病倒,大吃一惊,连忙派太医丞前来救治。太医丞查看之后,为田蚡正了骨,田蚡的脖子总算恢复了正常。不过,耽搁的时间太长,田蚡留下了明显的后遗症,脖子以一个很明显的角度歪向左侧,配合他那张丑脸,实在没什么丞相的尊严可言。
天子听了太医丞的汇报,沉默了良久,摇了摇头。他派人召来了御史大夫韩安国,让他暂摄丞相事,又让人通知田蚡,让他安心静养,不要担心朝政。
田蚡接到消息,眼前一黑,差点晕死过去。
——
石渠阁。
董仲舒放下手中的笔,抬起手,轻轻地捏着山根,微微的胀痛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。连续十几日翻捡旧档,查抄资料,让他格外疲惫,几乎撑不住了。
与他以前做学问大多靠理解不同,这次的研究与大量的数字打交道,他首先要将一条条资料摘抄下来,排比校对,去伪存真,能够才能进行一步的工作。这项工作说不上有什么难度,却非常繁杂,那一串串数字看得他头晕眼花。
可是他却不能不做。窦婴把这个工作交给了他,还为他争取了三百金的酬劳。对他来说,三百金可是一笔巨款。需知他的家产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十金之数。三百金足够让他体现的度过余生,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。
除此之外,窦婴还帮他预定了馆陶长公主府的讲席。一旦他的成果出来,将作为重大课题在馆陶长公主举办的学术讲座上宣讲。用窦婴的话说。这一次,董仲舒要向天下人证明,儒者并非空谈之辈,他们同样能经世济用,有益民生。
为了这个信念,董仲舒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石渠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