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凡今天要去看老夫人。路不远，只有近二十里地。

郑老太太住在尧山城，书院毕竟在山里，虽说并不偏僻，但是也不怎么方便，所以她在城里买了个不算小的三进院子。还开了家水粉铺子，生意不错，时常会有贵妇人来买些胭脂水份，倒也颇能补贴些家用。

除了护院的李师傅，原来的仆妇没有谁一起搬来尧山。毕竟也不是什么豪奢之家，没有家生子，连当初的米粒都是从牙子那买来的。

走进院子的时候郑凡闻到了一股紫茉莉的花香，仆妇们正在石臼里用力的捣着花瓣。一个管事的中年妇女正仔细的配着花露。看到了郑凡，连忙恭敬的打了个招呼：“少爷。”

老太太正在和一个妇人摆弄着胭脂，看到郑凡不禁眉花眼笑的。连连招呼仆妇准备午餐。“少爷爱吃鱼，去老王家买上一条。”

饭罢，婆孙两人摆上香茶糕点，亲热地说着体己话。不知怎么，郑凡就兴致大起说起了在书院的事：怎么作弄那些鹌鹑样的学子，怎么用“火麻仁”让桑文着了道，怎么想用混毒手法作弄七师哥却被反杀，怎么从山崖下跳下捉弄胡不术。“没想到他不会水，倒把我有一通好累。”郑凡颇有得意的抱怨道。

他却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脸却越来越阴沉，最后听完跳水那一段，居然没有什么言语，直接起身拿出一块木板。郑凡认得，那是在鼋渚城就有的，打屁股用的。

“跪下。”老太太的表情很严厉，一点都不复以前那温柔慈祥的模样：“夫孝，德之本也，上为老、下为子。子能承其两亲，能顺其意。戏弄师长，实为不孝。蔑视同窗，则为不义。你小小年纪怎么做除这等不孝不义之事？”郑凡有点傻眼，看着有点杀气腾腾的老太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