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公公倒是个识时务的人,思索了一下便佝偻着肩膀,颤声小心翼翼地问:“咱家在宫里的住所还有些细软,咱家能去收拾收拾再走吗?”
谢韫之好笑地一勾嘴角:“刀剑无眼,相信公公在宫外也有巢穴,就别贪那些个三瓜俩枣了。”
说罢,一掀帘子跳下马车,随后牵着马调转马头,一拍马屁股:“公公,后会无期!”
飞扬的马车,顿时带着刘公公一路朝着宫门,飞奔而去。
刘公公在马车上抱着门框,回过神后,不由哭得稀里哗啦。
“谢将军!多谢——”
他当皇帝的忠奴一辈子,没想到到头来放他一条活路的,竟然是被他辜负的谢将军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谢韫之送走刘公公后,不做停顿,转身朝深宫走去。
“站住!”才走了几步,忽然一柄长枪袭了过来,意图拦住谢韫之的去路:“禁卫军不拦你,说明你也是反贼,受死!”
谢韫之偏身躲了那柄长枪,反手一拽,人便凌空而起,脚踩着马腿借力,另一只脚则将马上之人踹了下来。
这下不仅夺了枪,还夺了一匹马。
周围的御林军见谢韫之动手反抗,一拥而上,速速围了过来。
谢韫之长枪在手,虽不是自己惯用的那一柄老伙伴,但也用得出神入化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。
这期间,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两个人说过的话。
一个是平南将军的那句,我的刀不杀同胞……
这个信念叫他敬佩,以及羞愧。
一个是妻子不久前对他说的那句,凡对他不利者,尽可诛之。
夫人的叮嘱,也不可忘,不能忘。
两句话不停在谢韫之的脑海中交织,发生着激烈的碰撞。
好在虽有挣扎,但手中刃从未停歇。
谢韫之就这样,一路杀到无人挡他的去路为止,便持着滴血的长枪,抹了把沾血的下巴,可以停下来喘息了。
随后,大步前往皇帝的寝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