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贞吉心头神神叨叨的嘀咕着。
殿上,严世蕃见嘉靖开始翻阅起来,顿了顿然后又跟着开口述说起来。
“此事要从嘉靖三十八年的天灾说起。”
“嘉靖三十八年四月至五月,定海县遭遇了罕见的洪水灾害,导致大面积的农田被淹,农作物受损严重,受损百姓不计其数。”
“我想,当时东南的奏本,不少人还有印象,”严世蕃说着,看了眼内阁众人和司礼监,“军户李文忠,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李文忠,四十二岁,定海县驻军军户,全家总共四口人,他有一个温婉懂事的妻子张氏,聪明的儿子李明、乖巧的女儿李秀。”
严世蕃说着,神态间满是可惜和不忍之色。
一旁的高拱眼含讥讽,你严世蕃是个什么货色,谁不知道?你会心疼底层百姓?
“这场天灾让李文忠耕种的军田也未能幸免,收成几乎全无,几乎断了全家生存来源,也就是这时,定海县林氏家族提出援助于他……”
大殿上,严世蕃声情并茂的详述着军户李文忠的不幸和悲惨,以及林家的险恶。
这一刻的严世蕃,俨然化身忧国忧民的圣人,说话间目眦欲裂一般。
“等到李文忠欠下的债务越来越多,直到无力偿还的时候,那林家终于图穷匕见。”
“他们为李文忠提出一份土地租赁契约。”
“表面上是为了帮助李文忠暂缓债务,但契约中却隐藏了许多陷阱条款。”
“根据契约所说,李文忠需要支付高额的地租,并且如果连续两年未能按时支付,则土地的所有权将自动转移给林氏家族。”
严世蕃说到这里,嘴角挂着冷笑。
“军户,大多都是些不识字的,对律法也不是很熟悉,他们就借此机会暗算了李文忠。”
“而这等例子,不过是当地士绅土地兼并,众多例子中最普遍的一个而已!”
“不幸的是,嘉靖三十九年,灾害再次降临东南,李文忠自然无法按时支付地租,至此属于他的土地,也就顺理成章的归林家所有。”
“小阁老所言,在下不敢苟同!”高拱直接出言,道:“军户的土地是军田,按律是不可转让的,他只有耕种权……”
“高拱!”然而高拱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严世蕃粗暴的打断,“所以我才说这是罪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