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了一晚上,次日是个周末。
这年头实行的是一周单休制度,一周六个工作日,只有周日一天休息,双休要等到1995年,调休要等到1999年。
“江弦,收拾收拾,跟我和你妈一块去探望个老同学。”
“哪個老同学啊爸?”
“工业学院一教授,你不认识。”
“爸你还有这么个同学呢,以前没走动过?”
“以前?”江国庆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好大儿,“以前他们都是y派,谁敢跟他们走动。”
“...”
gm不是请客吃饭。
江弦一家也落实到胃。
饶月梅备了几瓶酸梅汤让江弦提上。
琉璃厂的老字号:信远斋。
搁民国那会儿是信远斋逸品,张恨水贼爱,曾写过句‘一盏寒浆驱暑热,令人长忆信远斋’,这会已经在东城建厂,改瓶装批量生产。
京城工业学院,校园坐落于京城四环的中关村,后来改了名字:京城理工大学,兵工七子之一。
这片儿现在还比较荒凉,一眼望去,既能看到各大研究所竖立的高墙深院,也能看到牛耕马拉的田园风光。
十几年后,有个叫刘强东的会在这儿卖盘。
一家人寻着工业学院的家属院,和保卫科说明来意,签了个字进去。
江弦吭哧吭哧跟在爹妈屁股后头,脸上一百个不情愿。
父母那点小心思他当然明白。
说好听点叫走动。
说难听点,那就是拉下脸求人托关系,给他解决工作。
“老江,是这家吧?”
“应该是,江弦,你去敲下门。”
“喔。”江弦答应一声。
他像条老狗似得,磨磨蹭蹭挪去门口,胳膊软的像面条,手背松的像棉花,蜻蜓点水一样,极敷衍敲两下门。
“谁呀?”
一道清脆的女声飘了出来,伴随着仲夏的微风,虫儿在丛中窣窣低鸣。
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,深红方格子衬衫,鼻子高挺,齐肩短发,杏眼深邃,落落大方又不时摄人心神。
“伱们怎么不告诉我这伯伯姓朱。”江弦回过头悄声埋怨一嘴。
“你们找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