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欲自宫里回来时,神色一如往常。
不仅婢子们没有发觉他任何异样,就连知虞也一样不曾察觉。
可夜里氛围胶着。
知虞被一只滚热的手掌握着后颈,吻得面颊微粉。
待那湿润的唇流连过她的颈项,锁骨……再要往下却被她阻止。
知虞揽回散开的衣襟,遮掩住方才被他舌尖眷顾过的位置。
她眼角潮丨红甚至都尚未消退,语气几乎酥骨腻耳。
“我还想再缓一缓……”
起初的亲密无疑是新鲜的,热烈的。
可一日日下来,那种新奇的滋味退却后,对于沈欲而言,这种男女间最为低俗的欲丨望反倒渐渐成了一种饮鸩止渴。
可表面上,男人眸色暗沉,却只淡声道:“那你先去沐浴。”
知虞发觉他今夜格外好说话的模样,心里一时又犯起一些嘀咕。
在浴房里沐浴时,指尖揉洗过颈侧的吻痕,继而抚到胸前,手指便愈发犹豫不再往下。
腿上越发得疼。
她眼中迷惑了一瞬,发觉被勒伤的伤口红肿且有些轻微地化脓,心里却也不是很在意。
知虞虽不怕受伤,但因为自身一些缘由却对受伤以后给伤口上药这件事情颇有阴影。
她不是原身,但自己的身子从前受伤都从不擦药,身体也一样会好得很快。
不像现在,受了丁点的伤都疼得要命,想到上药时那疼痛翻倍的滋味,她便更不想擦。
这方面只按照她自己的经验来看,伤口至多反复溃破过几次便能彻底愈合。
即便会留下一些厚重的疤痕,也没什么所谓。
可近日来怕就怕沈欲的亲近。
就像上回服了五色嫣的情形一般。
起初即便一些地方紧紧相贴,可两个人身上都还有些衣服在。
到了后来衣服便越来越少,甚至那样不着片缕的情况下,他连她抬手遮掩都不许。
想到这处难免就想到方才的情形,一面被动的沉沦,一面却又紧张到掌心冒汗。
生怕他会不由分说地解开她的衣裙,撞破什么。
只待她沐浴后裹着一身水汽回到榻前,便瞧见沈欲倚在榻上,一手翻书,另一只手里却好似把玩着一只药罐。
那药罐看起来颇有些眼熟,知虞上前细看了一眼,要屈膝上榻的动作便忽然僵凝住。
沈欲察觉到她的举止,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,口中缓缓问道:“方才婢子去你房间取来这药罐,里面的药膏几乎都没有少……”
“阿虞是要怎么解释?”
知虞心口微微绷起一些,眼睫心虚地垂下。
目光盯着那药罐盖子,那种做错事情的压迫感便愈发强烈。
可这还能怎么解释?
无非就是没擦,不想擦。
知虞自然不欲在这个节骨眼与男主本人生出什
么冲突来,只轻轻地同他解释。
“这段时日的确没擦,想来是我自己也没太在意……”
“不过郎君既然说了,我明日一定会记得擦。”
她自觉这伤口伤在她的身上,他作为丈夫的身份,要表达一下关怀自然是无可厚非。
她不逆拂他的关心,只推脱明日,如此也算是皆大欢喜。
沈欲好似也接受了她这样的说辞,眼见天色不早,自是叫她早早歇息。
当天夜里知虞当这件事情已然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。
毕竟她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而且受伤是她自己的事情,沈欲出于礼貌上的关怀已经够了,根本不必过问太多。
再者说,她都说了明日擦药,他自然也就没了要与她计较的理由。
这件事本该如此和谐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