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,再次醒来时,他终于清醒了,繁复的记忆已经完全归档,外面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。
凌晨的秋风,多少带着些寒意,远处,还能隐隐听到某些野兽的吼叫声,出了营帐,向外看去,有几个士兵在谷口周围巡视,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。
在前一场战争中活了下来,很显然,胜利并不属于他们。
“呵,早上露水还这么大。”一个胳膊上带着伤的山民,刚才一直在巡逻,此时显然是疲倦了,找了一处地方,就坐了下来,嘴里不停的念叨着。
“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。”他身旁的一个上了点岁数的山民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深深的颓然。
“别乱想,咱们肯定能回去。”和那人交好的山民忙在一旁鼓气的说着。
“这两天,咱们就一直窝在这个山谷里,听探查回来的人说,咱们的大军已经被打散了,再不离开这个鬼地方,我真怕再也走不了了。”说话的人看了看四周,压低了声音说着。
本来军中严禁传播信息,但是之前的十六岁的王守田,对这套根本不熟悉,自然无法控制传播。
传闻和叹息,仿佛被传染了一样,在周围相继响起。
山民的胸口都十分沉闷,之前对战功的贪婪和渴望,早就被一连串的失败和死亡打跑了,对生的渴望,渐渐盖过了其它的欲望。
“不如,咱们回山吧?”有一人说着,提出这个建议的人,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:“我们又不是官兵,只是为了些粮钱出来打仗,现在连官兵自己都不行了,凭啥替他们去死?”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“不过,走的了吗?他们能让咱走?”
“你怕啥,大不了一拍两散,我们也有十多人,现在火拼,大家都完蛋,还怕他们不成?”
“这倒是,我们商量一下吧?”
“咱们好好商量一下。”说完,几个山民,开始和自己的同乡串连起来。
“伍长,情况有点不对头。”最先发现不对劲的,是板凳。
板凳在这支队伍里,年纪最小,不过因为是郎中家的孩子,有医术,观察力很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