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同玉低着头,浑身颤抖,说着:“我等子孙无能,子孙无能,不能为祖先去掉恶谥……”
说到这里,终于忍耐不住,号陶大哭,泪水开闸之渠一样涌出。
“你不要这样,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,话说祭祀不过五代,只要赖家五代之内,能去掉这事,也就可以了。”王守田含糊着安慰着:“朝廷不许,也有其它方法。”
赖同玉拭干了泪,说着“这个臣明白,天下大势如此汹涌,臣必会辅助主公,以求有一日能雪此大耻。”
这话说的都含糊不清,但是大家都明白。
要朝廷改谥,说难不难,说容易不容易,第一条就是子孙建立莫大功劳,朝廷追回恶谥,以示其功,这点在现在朝廷摇摇欲坠,几如风中蜡烛的时候,已经不适宜了。
其次就是支持明主,等鼎足一方之时,就可图之。
这无疑是隐隐暗示着志向。
到了这里,就不必多说了。
说了几句话,就各自休息,王守田到了甲板上,凝视着水波。
命格之数,在于集众,前世王守田急功近利,最后囚禁十数年,若是一般人,都崩溃了,他前几年也忍耐不住,后来却沉下心来,一腔孤愤,满腹才华都倾泄在圣贤书上,读书而气凝,十数年养成了这浩然正气。
但是这又有多少用途?若不是正巧破开时空,引动时空变异,终被所化,无法改变世间丝毫。
在这人世间,唯有走正道——集众人之力,成大器之数。
历史上,不少人文章诗词华彩回溢,令人目眩神迷,但是比起有益世道,却未必比得上一个清知县。
王守田若有所思,自感自己责任重大。
下午,终于雪雨完全停了,露出了天空,只是这时,也接近着黄昏,冬日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,风带着浓重的寒意,阴影越来越浓。
太阳淡淡的光芒,照射着,红色向四下蔓延着,蔓延了半个天空,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,直到变成了灰白色。
要黄昏了,王守田想着,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只见为首的,正是柴嘉,后面跟着十几个青年,都拿着一些包裹。
见此,王守田浮现出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