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应是都已察觉到了吧?”陈清坐在他的对面,屈指在桌沿敲击了几下,抬头看向赵远经,问着。
赵远经点头,说着:“来的这些,个个都是聪明人,自是猜到了我此番的用意,其中有几人,作的文章,已经有了追随楚王之意,别的人却并未直接表态,东扯西扯了一番了事……”
说到这里也有些理解,毕竟这事做起来颇有些风险,若不是真心投奔,必定难以下的决心。
“这些未曾下定决心之人,他们是否会去报官?”陈清站起身,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,语气多少有些凝重:“这些人是经由你筛选了请来的,可难免不会有人……”
“不,他们不会。”赵远经摇摇头,十分肯定的说着。
陈清挑眉:“何以见得?”
“你不曾下去并不知道,来的这些人,都不是寻常人。这数十人,一是与我交情甚好,至少也是有着几年交情了。二是他们都是吴地世家大户出身,懂得厉害关系,这样的人,你觉得,他们会去报官么?”
顿了一顿,又笑着:“如果是出身清寒,却知人知面不知心了。
陈清思索了一下,顿时恍然:“是这样话,还真是不必担心了。”
二人同样身为世家子弟,自然明白,世家出身,顾忌颇多,不仅要顾及自己的前途,更要顾及家族兴亡,这件事哪怕这些人心中不愿,在此时楚王根基甚稳的情况下,也断不会做出自断后路的举动来,顶多是装聋作哑,假装不知。
但是出身清寒,想搏个出身,就难说了,平时哪怕气节再好,都不保险。
“你等着好消息吧,只要有几人愿意做这内应,也算是功劳一件。”赵远经认真说着。
“多谢。”陈清和他本就是多年至交,自然不会造作行事,闻言一笑,拱手道谢,心中却很是感动,这次是赵远经搏了身家性命帮他,心中想着回去把这事直直禀告上去。
再说路上的这些人,一个个,都是心情复杂。
宴会上的事,给他们的冲击着实不小,正如赵远经所说,他们个个都是聪明人,自然已是明白了赵远经的意思。
归家的路上,黄茂才坐在马车里,外面细雨在飘落着,天色已阴沉下来,他的心情,也并不晴朗。
再加上当时借故多喝了酒,随着马车不断的轻轻晃动,他的胸口里,恶心的感觉,一阵阵的上涌,挺不住了。
“停车!快些停车!”他在里面突然叫着。
让马车在路边停靠下来,一下得马车,立刻吐了好一会,这舒服了起来。
“少爷,您不要紧吧?”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,见这动静,吓的忙过来询问。
“无妨,只是有些酒气上涌,继续赶路吧。”摆摆手,黄茂才缓缓说着。
一直起腰,前面清风吹面,又夹杂着些细雨,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,胃也好了些。
在车夫的搀扶下,他重新上了马车,车夫再次扬鞭,催促马车快行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