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王的腿,终究没得恢复如常。
刚受伤的时候,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即可。然而怀王似乎并不相信太医所言,只是几天不能下地,脾气就变得格外暴躁。
大约是担心恢复得不好会失了前程,或者是忧虑伤筋动骨一百天,在府里躺上三个月,前朝的势力会被众人趁火打劫。
怀王再也维持不住以往的君子风范,喜怒不定,将怒火都发泄在侍疾的侍妾身上。
一只茶盏砸过去,香云被砸得头破血流,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发起了高热。
王妃怜悯,安排了府医给她医治,下了猛药退烧。命是保住了,但额头上的伤口深可见骨,怎么都是要留疤的。
“人家侍疾是争宠,有的人侍疾偏偏遭了厌弃,还真是同人不同命。”
“原本就不得宠,又损了容貌,王爷怕都记不得府里还有她这么个人。”
“话不是能这么说啊,那么大块疤,蜈蚣一样顶在脸上。我之前只瞧了一眼,连着做了好些天的噩梦,王爷要是见了,这辈子怕都忘不了她!”
“生来就是洗脚婢,还想爬上枝头做人上人,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。”
“可怜啊,王爷瞧不上她,也不能嫁给别人,活着独守空房,死了也没人供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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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婢女的嬉笑声,字字句句都扎在香云心上。
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,头上裹着纱布,哭红的双眼肿得像肚脐眼儿,面色惨白,嘴唇也没有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