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凝回忆起从前,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伤,“奴婢与曹美人母女,并没有丝毫关联。会想到这些,也是因为年幼时的经历。”
“六岁以前,奴婢家里的日子虽不说有多富裕,但守着四十亩的田地,家里人口不多,比不少人家都要好过。”
“谁知大哥听多了那些说书人的故事,想要和那些大将军一样,带人荡平异族。在奴婢四岁那年,让人留了句话,就跟着路过的士兵走了,说是要去参军。”
“奴婢前头三个哥哥姐姐,就只有大哥被养住了。娘生我的时候又伤了身子,不能再生育。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,家里就成了绝户。”
“从那之后,爹脸上就再也没了笑容,娘夜夜都在啼哭。后来有人捎了消息回来,说他一切都好,还得了上峰的夸奖。”
“又过了两年,却被人告知,奴婢的哥哥已经没了。种地辛苦,当兵的日子也不好过。粮饷从未发全,冬衣里塞的也都是芦苇絮。”
“一场风寒下来,军医虽然能治,营中却拿不出那么多草药,最后高热不退而死。”
“从那之后,周围那些人,还有我爹的那些堂兄弟,看我们一家的眼神就变了。尤其是在他们两个重病缠身,心碎成疾之后。”
“娘没撑多久,便撒手人寰。爹病入膏肓,只剩下一口气。奴婢那时还是个八岁的孩子,正端着药碗喂我爹服药,堂叔却直接走了进来。”
“当着奴婢的面,全然不顾兄弟情义,和爹商量等他走了之后,要把奴婢卖得远远的。家里的屋子,归他们一家。摆设存银还有粮食,归堂伯一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