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里被惊得睡不着觉,非要等到白日才能好些。其他嫔妃也是一样,在医院的安神汤都熬不过来。”
“为让宫中上下安心,我已经禀明了皇后,让宝相寺的大师,准备了一场水陆大法事。能不能驱鬼辟邪不知道,只盼着活人看过之后都能安心。”
被这么埋怨,赵琚也觉得心虚。他当初也没想到这点,这些家族真是一个比一个能生。
三族的嫡出庶出加起来,能有这么人。害得他现在随身戴三个香囊,都还觉得不够。
“钦天监上奏,明日会有一场大雨。等雨停了,自然就有好转。”
“原本是想用他们的人头,好震慑其他人。顺便给他们一个痛快,不至于死得太痛苦。”
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,朕就赐他们一杯鸩酒,这样也省事。”
季寒苏:......
早就知道封建皇帝所谓的仁厚,都是做给别人看的。上千人的性命,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。
要是哪天她把人得罪狠了,或者威胁到他的皇权,岂不是要步范美人的后尘?
其实这些被杀头、流放的人里面。有少数人是有机会逃脱的,只是她为了给自己铺路,和便宜叔父加了把火。
这些人不下去,怎么把位置空出来,安排上她们的自己人。
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,明明该高兴才对。可听赵琚用最平常的话,说起这事儿的时候,她却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。
说她猫哭耗子假慈悲也好,还是鳄鱼的眼泪也好。
她虽然精致利己,冷血无情,狠心凉薄,斤斤计较。
但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够仁义无双,心慈手软,恢宏大气。原谅她所有的过错,给予她阴魂不散的机会。
就是这么双标!
季寒苏心里不痛快,直接将棋子放回筒子里,将身子转了过去。
再多看这狗男人一眼,她眼睛都受罪。
“刚才还好好的,又是哪根筋儿不对,和朕使小性子。”
赵琚将手里的黑子放下,“是你说的想和朕下棋,还缠着朕让你三子。朕全都依了,还有什么不乐意的。”
季寒苏道,“皇上明知故问!”
“您一句话就是滚滚人头,臣妾担心什么时候惹您生气了,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。”
赵琚惊奇道,“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宸妃娘娘,还会害怕这个?”
“都和朕递了多少回爪子了,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有些晚了?”
季寒苏小声的道,“是您让我递的爪子,现在又嫌我不够柔顺,早干嘛去了!”
赵琚刮了刮她的小嘴儿,“不逗你了,朕就喜欢你这样。恼怒的时候,与其他人都不一样。”
季寒苏微微一笑,两人像刚好上时一样,打情骂俏起来。
没一会儿,来宝躬着身子进来,小声禀报道,“皇上,静思宫的徐婕妤和还有纪美人自焚了。同住的两位嫔妃,被连累受了重伤。”
“两人留下了绝笔信,声称皇上被奸人蒙蔽,冤枉了她们的母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