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虽是我的至亲,但也是罪有应得。皇上身为一国之君,已经是法外开恩了。”
“我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,就罔顾大乾律例,对那些受害者视若无睹,让皇上为难。”
“你先下去吧,替我看看孙姐姐和袁妹妹两个,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。”
翠柳想再劝几句,但看宋婕妤满脸的倔强,心知她家主子一向是个认死理的人。只要认定一件事,就极难被人说动。
她家婕妤就是太心善了,可叹皇上有眼无珠,错把珍珠当鱼目。
放着她们婕妤这样本性纯良,一心一意为着他的美人不喜欢。
去喜欢那些心里只有权势、利益,虚情假意的毒妇。
翠柳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没能吐出个一字半句。
无奈将东西收拾好后退下,想着忍气吞声的日子过久了,她总会改变心意的。
遮住月亮的云朵散去,清亮的月光洒在地上。夜风吹得窗外的树枝沙沙作响,窗上枝条的倒影也随风摆动。
宋婕妤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手臂,即便药里掺杂了一点儿麻沸粉,但还是火辣辣的疼得厉害。
强忍着疼痛,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清水。听着外头的风声,顿时觉得屋里有些沉闷。
宋婕妤走到窗前,试着左手将窗户打开,无意中却发现窗户角落的轻纱,被人戳了一个洞。
回头看了眼这洞对着的地方,她记得白天的时候,这里还是好好的。
刚才若有人蹲在外头,透过这个便能看到屋里的情况。要是耳朵利一些,顺便还能将她们的谈话,听得一清二楚。
宋婕妤露出一股无声的嘲讽,她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低位嫔妃,竟然还能让人忌惮。
怀疑就怀疑吧,反正在她伤好之前,至少半年时间,她都不会有丝毫逾矩的地方,就看看谁的耐心最好。
此时宋婕妤也没有了吹风的心情,支到一半的窗户又直接关了回去。扶着胳膊将灯笼灭得只剩下一盏,放下纱帐躺在床上,回想着白天的场景。
宋婕妤这边刚入睡,她和翠柳的谈话就传到了赵琚的耳朵里。
此刻他正一边听着下头的人回话,一边批着永远都批不完的折子。
“你觉得她是真情,还是假意?”
高程想了想,然后回道,“奴才觉得真情也好,假意也罢,只看皇上圣裁。”
“不过静思宫被烧得十分彻底,就算有什么证据,也都和那些梁柱一样成了灰烬。”
“孙婕妤和袁美人至今未醒,太医说就是这一两日了。事发之时,也没有个别的什么人证,只有宋婕妤一面之词。”
“兴许是弯弯绕绕的事情,经历得多了。奴才现在不管看什么,都忍不住阴暗了想。”
“可若说宋婕妤为了出静思宫,就算计了这么大一出戏,还害了四条人命,奴才也是不能信的。”
“她一个女子,若无人帮助,怕是做不到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