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祯眸光有点意外,对方说的也没错,她点点头把水囊扣上。
两人脚旁身后都是谢家的东西,能当枕头的包袱都被家人拿去垫着睡觉了,剩下硌头的就放在他们俩旁边,防止被其他人偷走。
夜色中,前面震天响的呼噜声中,暗藏着细细索索的微小声音,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。
谢祯心细,她眯眼往声音处看了看,抬起头跟谢文杰说:“有人在偷东西。”
谢文杰眼睛一怔,只见谢祯悄悄地抬起手指,给他点了个方向。
谢文杰这才顺着谢祯指的方向,发现了异动。
“晚上死了好几个人,有的是家里唯一的男人,剩下的孤儿寡母以后路上怕是不易过。”
“那就看官差们如何做了。”
谢祯比谢文杰年长许多,又曾做过人妇,在别人屋檐底下仰人鼻息的生活,她也过了几年,对生活的憧憬早就随着那些日常之中鸡零狗碎的腌臜事,烟消云散。
也只有谢文杰这样朝气蓬勃,没有被生活的阴暗摧残过的少年郎,能发出如此共情的感慨。
谢祯觉得这位同族的弟弟,人不错!危难之时,非难没有弃护国公府与不顾,转投他人门下,反而一路护着家人,如今文举不能,又落得罪臣之身。
生机恶劣时,难保人心不变。
她低声叮嘱他,“人心难测,往后路上,不要轻易同情别人,哪怕要做,一定要确保你自己是安全的情况下,有余力再去管别人,记住了吗?”
谢文杰转头看了她一眼,见她神情认真,忙点头应道:“二姐,怀章记住了。”
“嗯。”谢祯满意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