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乌内心非常酸楚且窝囊。
遥想当年,他也是位列边疆十二将的猛将之一,披甲上阵,血染沙场,不在话下。
他是为国为民,流过血,玩过命,立过功的人。
最重要的是,当年正因为他的勇猛善战,也为金狼一族捞了不知多少好处。
几乎每逢议事时,那巫主金国亭都会跟圣上提及:我部狼将巴乌,斩敌多少,攻杀到何处等等……。
而现如今太平盛世,南疆一统,可又有谁会记得,他一个小小的地方总兵,曾经为这片土地都做过什么呢?
仗,他们打完了;血,他们流干了……
但功劳和荣华富贵,却也尽归那些名门之后了。
金狼部有数位嫡出子弟,都已在军中担任了要职,随便拎出一个,那都是从二品之上的角色。而他当初只想求个能干实事的官,却要被“勒索”三百余万星源运作。
呵呵,族中之人,都尚且如此对待自已,
那老子凭什么不贪?
凭什么流完了血,还要啃窝窝头,吃糠咽菜?
巴乌心中甚是不平,甚至生出憎恨。
这些年,他在心中积累出的愤怒和不甘,此刻就如这天空中的阴云一般,在心中无法挥散。
他憎恨三爷,夺自已的功劳,供养族中嫡系子弟平步青云,最后却连几句提点的话都不愿意说,只躲在府中避险,令下人羞辱自已。
我踏马连一个外人,连一条狗都不如啊!
他也憎恨朝堂,憎恨皇上……
您忘了啊,当年是谁给你扶的椅子,给你搭的云梯,才能令你登上这九五之位,自称为皇啊!
灰色的长街上,淅沥沥的小雨自天空中飘下,
它冲刷着世间的一切尘埃,却也浇凉了巴乌的心。
明日,他不会再来了。
日后,他在这京都也没了根了。
金狼部族,不是他的家,他也不再是这里走出来的孩子……
“呼!”
雨中,巴乌长长地出了口气,扭头冲着心腹将领说道:“走吧,回驿馆。”
“嗯……!”心腹将领应了一声,想劝几句,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。
二人乘雨而行,一路向北,准备返回驿馆中休息。
“踏踏……!”
就在这时,一阵马蹄声响。
巴乌以为是办差的官兵,便抽身躲到一旁,准备让开前路。
却不曾想,一队官兵急匆匆地来到他的身前,停马驻足。
领头一人身着三品官袍,气宇轩昂地瞧着巴乌喝问道:“你便是岭南总兵——巴乌?”
巴乌愣了一下,抱拳道:“是,不知这位……?”
“你因涉嫌小怀王侵吞南疆领土一案,令圣上震怒,特命我刑部彻查。”那年轻的官员,俯视着巴乌道:“你是自已走,还是我们动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