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叹了一口气：“也就在这个时候，她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，这才有了办法。”

慕容中石脸上肌肉抽搐：“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复仇，她可真是个‘好母亲’。”

“住口！”

慕容远呵斥：“你没资格这样说她，要不是你欺人太甚，毁了她的家庭，她怎么会在绝望之下想出这种办法来？”

“也许是老天看她太可怜了，竟让她在无意中发现了万毒幽冥鼎所载的邪功，更难得的是，鼎内的上古文字她也认识。”

“《天愁地惨锁魂功》最精华的部分，只有以至亲血脉的骨肉和魂魄为献祭，才能激发邪力修炼成功，而她肚子里怀的，恰恰就是慕容家的血脉。”

“用慕容家的血脉去残害慕容家的人，亲者痛，仇者快，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报复方式了。”

“这个念头一出来，她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，留在慕容家安心养胎，私下里却在修炼《天愁地惨锁魂功》，等我出生长到七岁时，她就以道心种魔的方式，将力量转移到我体内。”

“但这股力量太过弱小，我要想修炼到精髓，就必须对我的至亲下手，用他们的血肉与魂魄，铺平我的魔道之路。”

说到这里，慕容远突然看着慕容中石：“你知道我第一个杀的人是谁吗？”

慕容中石浑身发颤，不敢回答，更不敢想象。

一个七岁的孩子，居然会残忍对自己的亲人下手。

“你不想知道，我偏要告诉你，我第一个杀的是我娘，她字字血泪控诉，你慕容家是如何迫害她一家的，要我杀她，练成魔功，为外公一家报仇，我不敢下手，她却把匕首塞到我手里，然后……然后拉着我的手，狠狠扎进她的心口……”

慕容远露出前所未有哀恸，无尽的恨意让他的面容扭曲狰狞，声音凄厉到底：“那是生我育我、最爱我的亲娘啊！”

慕容中石忍不住老泪横流，心痛到了极致。

他挣扎着扑过来，抓住慕容远的手：“孩子，放下吧，有什么怨、有什么恨冲着我来，别再这样折磨自己。”

慕容远狠狠甩开他的手：“你说放下就放下，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？你要我放下，放下之后，我娘和我外公一家二十几口能活过来吗？放下之后，我亲手弑母造成的创伤能愈合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慕容中石满脸痛苦之色，却不知该怎么劝说。

他怎么都没想到，当初随意的一次的试验，竟埋下了这么大的祸根。

更没想到，这个复仇之人，居然是他最疼的孙子。

“真正的慕容远，早在亲手弑母那一天就死了，如今活在这世上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般的人而已，我娘死后，我吸了她的鲜血与魂魄，继承了她的恨意练成《天愁地惨锁魂功》，之后我杀了那个强行占有她的男人的，然后就是你慕容中石的子女，以及与慕容氏相关的血脉，一个个杀掉，吸干精血，吞掉魂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