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岩杰轻轻一哂：“你觉得我是个青史之名被老爹和妻子衬得黯淡无光的窝囊废皇帝吗？”

“窝囊废皇帝？”

项炀呵呵笑道：“李治若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，他怎么敢在自己皇帝老爹还活着的时候，就与自己的庶母武则天偷情？唐朝的版图，又怎么可能在他统治之下达到最大？我不觉得他是个窝囊废，相反，他还是唐朝所有皇帝中最聪明的一个，残杀大臣，逼死亲舅，贬斥旧贵族，各种黑锅都让武则天背了，自己倒成了一个仁义懦弱的好皇帝，这样的心机算计，真让人不得不服啊！”

付岩杰听了这话，眼中剧烈跳动着精光。

然而，这样的精明一闪而逝，眨了眨眼睛，他又恢复成地主家傻儿子的憨厚模样。

“你在说什么，我怎么听不懂呢？一会儿是窝囊废皇帝，一会儿又是最聪明的，搞得我脑子都乱了。”付岩灵挠了挠头。

“像你这种绝顶聪明之人，怎么可能听不懂我的话呢？”

项炀叹道：“在这次事件中，你是隐藏最深的一个人，若不是几个微不可查的细节，我几乎要相信，你是被巴音和付岩灵联手算计的受害者。”

付岩灵猛然抬起头来，目光如利剑一般，随即又低下头去：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？”

“别装了，你那点心机，骗得了别人，骗我不过我，我说的唐高宗李治，乃是李世民的第九子，可若以嫡庶论尊卑，他是正宫所出的嫡三子，在他上头还是嫡长子李承乾和嫡次子李泰，原本皇位是轮不到他的，可谁让李承乾和李泰作死，双方斗得你死我活，最后反而让李治渔翁得利，继承了大统。”

说到这里，项炀冲着付岩杰上下打量：“看看你，与李治多像啊，上头有爷爷、父亲、哥哥，若无意外，殿主之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，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，还真让你成了双绝殿的继承人了。”

付岩杰深呼吸一口气，强自镇定道：“你胡说什么，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？”

他顿了顿，强调道：“爷爷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人，也是最疼我的人，我宁愿被人千刀万剐，也不愿伤他一毫一发，我从来没想过算计他。”

“这么说来，除了你爷爷付云恒，包括你父母、付岩灵、巴音等人在内，都是你的棋子，全部被你算计在内？”

“你——”付岩杰一噎，强笑道：“饭可以乱吃，话不能乱说，如果这是开玩笑，你这玩笑未免开得太过分了？”

“开玩笑？”

项炀反唇相讥：“从头至尾，一直拿我们几个开玩笑的人都是你，付岩灵临死之前，不断指责你曾爷爷太偏心，怨恨你什么都没做，就得到了所有的一切。”

“当时大伙儿都觉得付岩灵罪孽深重，他的话绝不能信，但我觉得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，都是要死的人了，他没必要撒谎，也没必要重提旧事，除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