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洋跟他寒暄几句,就直入正题说明了来意。
周玉山听了事情原由,似乎陷入回忆,摇头道:
“他还是老样子,不瞒您说张老板,我跟这位军团长然有个人恩怨,当初我不远去总部治疗也是因为他,早些年我跟他理念不和,年轻气盛下闹得很难堪,我曾骂过他是暴君,杀人犯之类的,也跟他打过架,非常不赞同他苛待士兵,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。”
张洋一下就明白了,周玉山也是不赞同军团长这种极端带兵方式的。
只是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是旧相识。
世界还真是小……
她内心安定了点。
周玉山继续道:
“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也慢慢看开了,中肯来讲军团长在末世之初人类最艰难的两年,给联邦培养了无数勇士保卫家园,有着卓越的战功,他的带兵理念是那时候种下的,他觉得活在末世中的战士们就该吃最多的苦,完全抛弃六欲享乐才能成为更好的战斗机器。”
张洋听了他这番话对军团长的极端言行多了一份理解。
确实末世刚开始那两年,人类真的太难了,满世界的丧尸,秩序崩坏,水源污染,粮食短缺……内忧外患之下哪还能考虑生活质量问题,用尽手段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出路。
周玉山仿佛看透了一切,轻轻叹息一声:
“只是现在今非昔比了,尤其来了末世大酒店,各方面物资充裕,真的没必要再苛待士兵,时间长了会军心不稳,军团长是老糊涂了,这么多年的位高权重让他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,总统先生也是关心则乱,他想把最好的给末世大酒店,当年军团长做出了太大贡献,他想把这个人才送给末世大酒店,没想到事与愿违了。”
张洋表示受教了:“那现在我应该如何做?任其自然?”
周玉山点头:“是的,你不用做什么,军团长他熬了这么多年,突然一下离总部他肯定心有不甘,他待不久的,会自己离开的。”
张洋心想,这话跟萧君陌说的一模一样,果然有些事得多听听专业人士的经验,她终究年纪小,阅历浅,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。
张洋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后,也就看开了,暂时不去插手独立团的事宜。
就是看着怪心疼的,那么高强度的训练,每天干粮凉水的填肚子,累得眼皮子打架了还要自己搓衣服。
这种心疼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三天达到了顶峰。
事情的起因是张洋跟末世大酒店的管理,另外还叫上了周玉山,一起开会讨论独立团战士们的津贴补贴事宜。
养兵是非常耗钱的,总不能人家战士们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和青春,你一分钱都不给吧。
人家有手有脚,甚至还有些是异能者,各个脱下军装去外面做事也能赚到钱,没有军饷补贴,谁能坚持这么多年无私奉献。
退一万步讲,就算是无私奉献,战士们不考虑自己,也得考虑家人吧。
津贴,也就是给钱是必须的。
讨论下来后大家投票采纳了周玉山的建议,平时每个月都会有五千储蓄金的补贴,包三餐住宿,另外节假日福利一个不少,每个季度也会给异能者另发晶核。
退伍复原会按照服役年龄给一笔不小的费用。
长京也有类似的,但却没有末世大酒店这么大的补贴力度。
张洋爽快同意,因为这些人不仅要保卫末世大酒店,还要定期出去做任务清剿丧尸捡取晶核等等,用处很大,会带来更多的保障和晶核,不能吝啬。
商讨完张洋带了几位高管准备去找军团长实施津贴发放政策。
但去的路上,张洋听到听到有人在哭,声音非常小,像是埋着头在哽咽。
她示意几人停下,独自绕过围墙,就看到之前在食堂捡肉丸子的少年正颤抖着肩膀,抽抽噎噎的哭。
张洋见他年纪小,就蹲下来给他递来一张纸问:“怎么了?跟我说说遇到什么难事了。”
小战士吓得打了一个嗝,手忙脚乱的站起来,抹完眼睛就要跑。
张洋一把拉住他:“欸,我又不是洪水猛兽。”
然后声音放缓道:“你怎么了,是想家了,还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他、她嗓音太温柔了,小战士不自觉的眼泪哗哗往下掉。
他蹲下来委屈道:“我好饿,我真的觉得每天都吃不饱,哥哥说来了末世大酒店就不用挨饿了,但我还是晚上饿得睡不着,早上训练头晕眼花,班长心疼我,把他那份干粮偷偷留下,趁着我睡着了往我嘴里塞,我、我……”
说到这里他再也憋不住了,掏出那半块干粮,捧着大哭起来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边哭还边责备自己,觉得是自己吃太多了,是个饭桶,害得班长也吃不饱。
他真的太自责了,自责的委屈远远大于吃不饱饭的委屈。
张洋心中的不满和心疼瞬间飙升到了顶峰。
她有一点忍不了熬到军团长自己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