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无邪在偏远的江州任职多年,接触过许多江湖修士,当然知道其中有着各式各样的人,有些奸诈,有些邪恶,更有些亦正亦邪,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豪气义气的人,这种人一言而抛头颅,可一诺而赴死,是他心中颇为敬重的。
所以贾母这样将江湖中人一杆打翻,施无邪心中不苟同,但是出于对于长辈的敬重也没有去反驳,便没有回答。
“你说,贾顺他即使是在理上有错,不应该将自己的女人送于别人,但是到底是没有媒定,没有过门的人,他罪可不至死,却被处以私刑,你是乾律法的维护者,是君上革新吏治,最新任命的阴阳副督尉,这事你得好好办一办,让朝廷好好看看,施家最新一代的能力。”
施无邪知道,贾母这是认定贾二爷就是被楼近辰杀的了。
“老太太可曾见过冬之神的祭司?”施无邪问道。
“你随我来。”贾母起身,带着施无邪来到一个地窖之中,然后施无邪看到了一个全身都被冰霜覆盖着的人。
而他很快就发现,这人的致命之伤在眉心,那眉心伤口之处缠绕着的剑意凌厉,有着一股炙热的烈阳之气,只是现在被冰封着。
“小施啊,你可以确定这眉心的剑伤,是谁刺出来的吗?”贾母说道。
施无邪沉默着说道:“刺伤贾二爷的人未必是杀他的人,他这一身霜寒,同样致命,与我在三江口所见的韩守元死时景象一样。”
“哦。”贾母看了施无邪一眼,她不好说贾顺已经加入了冬之神的教会,冬之神的人不会杀他,如果说了,就是在向大家说明,贾府在冬之神与国师的暗争之中,加入到了冬之神的那一边。
这也是冬之神教派的人,为什么没有将尸体之中的寒气驱散的原因。
这种寒气,想要驱散,除非用特别的火性法术,然而驱散了寒气之后,那么尸体一定会随之腐烂,并且会让那眉心剑痕里的剑气散去。
冬之神教会的人没有及时送来,就是要让寒气沁入尸身,要让贾母若想调查剑伤查凶手,就得让人知道贾顺已经加入了冬之神教会。
“你不必管他身上的霜寒,老身自会去找冬之神教会的人理论,你只管说认不认识这剑伤。”贾母这显然是要逼着施无邪表态了。
她知道,施家的人不会说谎,而施无邪又是小辈,且本事已经不凡,所以她才点名让施无邪来查这案子。
“我与楼近辰接触的不多,不能够确定。”施无邪说道。
“接触不多?却带着他去红叶别馆里找人,连令尹公子的面皮也要落。”贾母说道,施无邪知道这是贾母对自己的回答不满了。
“我之所以会陪他去,是因为我曾暗自托他帮忙送过一个人。”施无邪说道。
“哦,可否告诉老身,是什么人能够得你们两位青年才俊的青睐啊。”贾母说道。
这时施无邪看了一眼跟着一起来却没有吭声的薛宝儿。
薛宝儿微微一愣,她是跟姑奶说过这事的,可这个时候,姑奶却像是不知道一样再问这事,她不知道为什么,但只能够顺着姑奶的话说道:“姑奶,无邪公子曾指点我,让我跟着那楼近辰一路的回来,楼近辰知道是无邪公子指点之后,便让我骑上他的马,一路的将我送回来。”
“哦,原来,他也不是真的行侠仗义啊,而是施恩图报,小施啊,他与你便没有什么交情可言,你只管秉公办案便是,你可不要让施家好不容易得来的神捕之名蒙羞啊。”
施无邪连忙行一礼,说道:“多谢老太太教诲。”
当他再一次的走出贾府之时,他心中竟有一种微微松一口气的感觉。
施无邪不由的想:“贾母,不愧是为贾府的中流砥柱,是贾府的定海神针,先不说她的修为,那无形的压制就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,就这话前话后连环的话意,就将我给压制着。”
他回想着,发现贾母的这一段话,是在告诉自己,楼近辰与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关系,告诉自己带楼近辰去红叶别馆的事,需要以这案子来证明他与楼近辰不是朋友,只是因为楼近辰施恩图报,即使是有人凭此做文章,她也可以为自己证明。
还有,就是以施家的名声来压制自己,让自己顾忌施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,不要与楼近辰这样的江湖中人结交,毕竟她一开始就为楼近辰这样的江湖中人定了性,说他们是无法无君之人。
他发现,明明是帮她查案,却似乎变成了自己在为自己洗脱嫌疑。
,冬之神的祭司有没拉拢到自己,自己的孩子却早就被拉拢过去,早就入了冬之神的教会了。
你想到了后些日子来自己家中,将自己的孩子送回来的冬之神教会的祭司,你看到黄凤身下的伤,你心中手斯没了判断。
"大施啊,他跟老身说说这个贾二爷吧。"
贾顺说道。
楼近辰带着贾二爷去的红叶别馆,那是小家都知道,在整个乾京的下空说着‘京域公子、将军是过如此’的里多狂徒,是楼近辰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