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,让旁边的两个女子都惊讶的看着他。
“小印,你怎么?”小鲸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,因为她想起对方时常规劝自己,也正是有他的规劝,所以自己才跟其他的妖魔断了来往。
“守了便好,你需知道,欺我,便是欺心,欺心者,便是表里不一,身心不便是永恒的妖异。”楼近辰说完,转身,提着藤蒌离开。
楼近辰一个人走向太学。
然而他到达那里时,如一顶尖塔帽子的太学竟是已经被围住了,禁止通行,而且不光是不让人靠近,更是在那太学的入口处贴上了封条。
他远远的看着那封条上面有字符金光闪闪,显然是完全封住了进出的门户了。
“这太学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楼近辰想到了那一天的那一个亡者小院,国师的一尊雕像也在那里,再加上山长本身,难道还有什么能够困得住他们的吗?
这些封住太学的人,楼近辰不知道他们属于谁的,当然,甲兵都属于乾国之君王他突然想就这么离开算了,管他什么国师府还是冬之神教,自己离开这里,天下可去,料想那国师也找不着自己,自己已经看过他的书了,吃进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不成?
这个念头一出现,竟是就如野草一样的疯狂长着,蔓延整个心田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这念头压下去,先是观想太阳,将这些杂念都烧去,然后观想太阴,将一切都归于气海之中。
他在想着,自己刚刚还对别人说,不要欺心,欺心就是表里不一,就是永恒……的妖异。
然而自己却有了欺心的想法,明明答应了别人,却想着先得了好处便一走了之,这不仅是欺心,还是欺人,是毁诺,是对于自己的否定,有一次,那便会有第二次,久而久之,便成了一个虚伪的人。
他曾听说过一个人曾说过:凡事需要变通,如果遇上了那种自己为难的条件,可以佯装答应,之后再去批判对方,然后给一个自己心中认为合适的价钱就行了。这事儿,乍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,但是细想,却是有大问题,这会给自己的谎言与欺骗,带来一种自我认知的正当性。
一诺千金之所以值得尊敬,就是因为诺言许下去了之后,自己在实现的过程之中,会在自我的认知之中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困难,会不断减弱对方给自己的好处,然后在心中形成一种不平衡,久而久之就会认为这是不值得的,会认为这是对方通过某种不平等条件而达成的不平等的交易。
楼近辰感受着又一次降服杂念之后,意识变得更清明坚定,从而使得法力更强壮了一些。
转身离开,他发现自己无法进入太学后,居然无处可落脚,那边五脏神教的总坛更是不能回了。
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,但是冬日里天气在晚上却极冷。天空之中一轮冷月洒着雪光,使得虚空里都透着寒冷。
楼近辰走在巷子里,避开巡城“甲兵”的他,独自一人,悄无声息,漫无目的,他听到了窗户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,传来夫妻在交谈着今天在外面发生的某些趣事,看到老人在挑动灯芯,有灯花跳动。
越是感受到万家灯火的安详,他越是有一种孤独感,甚至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,他怕这些平静不过是暴风之前的宁静。
他在城中漫无目的走着,心中观想月沈气海,明月寄相思,天上一轮月,心中一轮月相互重合,月如眼,观照着这个世间万万年。
一种幻觉,或者错觉,他的法念寄托于这满天的月光之中,月亮仿佛成了他的眼睛,观照着这一座城。
在这一刻,城中有不少灵觉敏锐的人抬头看天空的月,他们觉得有人在窥视,但看天空时,却只看到一轮明月,再想寻找那一个窥视之人,却根本就无法找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