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里走到后窗口,敖姜忽而又把紧抱着的胳膊放松了,抿嘴看了看她,咬咬牙,又跟上了。
“我警告你,你可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。”他一边爬窗一边咕囔。
慕九睨他:“你得了吧,害怕就别来,别到时又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就成了。”
敖姜气极,却也不得不埋头跟过去。
云缱住在东路秋梧宫,这是敖姜早就已经从敖琛平日谈话里获知的。
慕九仍披了避仙裳,敖姜则掐了隐身咒,很快通过七弯八拐的甬道潜到了秋梧宫。这时候酒宴已经散了,敖琛正面露绯红地盘腿坐于锦榻之上,屋里的香缭缭飘起,云缱跪坐在敖琛对面沏茶,那眼里的柔情简直像是能透过十来丈的距离直喷到人脸上。
两人屏息静气,选了芭蕉树下的位置站定。
慕九本想让敖姜再靠近些,扭头看到他的臭脸,便自觉将嘴闭上了。
这种事倒也不好怪他,任谁见到自己的亲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总不会痛快的,更何况他还在这女人家里被打了。
为了散酒气,窗户是敞开着的,因此很利于他们偷窥。
敖琛吃了云缱亲沏的茶,约摸骨头都酥了,铜环眼里也似柔得能滴出水来,执起云缱的手放在心坎里,幽幽道:“你倒也狠心,说不见我便不见我,这半年里可知我是怎么过来的?陈平没了我心里的痛绝不下于你,你不见我,便使我的心更痛了三分。”
“大王……”云缱叹气,垂头望着地下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,哪里是真狠心?不过是忿气话罢了。家里这摊事,加上陈平的事,你看看我,倒像是老了好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