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关城被破的消息传来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。就在周凌到达寒岩城后的第三天。
这十几天,周凌大多数时候还是趴在床上养伤。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出色的外科手术,但是对外伤疗效显著药倒是不少。
外敷内用,没过几天身上的伤就好了五六分,这要是搁以前那个世界,这样的伤没三五个月好不了,不,这样的伤和他当时所处的环境,身子弱点普通人估计都当场嗝屁了。
周凌想着可能是在这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久了,隔三差五的挨刀子,身体的强度和对外伤的修复能力变强了。
没了番号和职位,周凌现在算得上是孤家寡人。在没有上面的文书下来之前,他只能被迫当个吃闲饭的。
虽然是吃闲饭,但是深藏不露的人设不能丢,主动请缨在议事堂讨了把椅子,也正好顺了赵云飞想要提拔他去账下的心思。
“如今东关城破近半月,北戎和北帐王庭的人马已经南下,劫掠两川六道。虽无重镇失守,可任他们这样闯下去,也不好办啊。”一络腮胡子率先开口。
“这事就要看关中的部队了,我们的责任依旧还在边关。大靹玛的军队大多还屯兵东关,我们要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。此时末文他们应该也到了吧。”
张云飞捻起沙盘上的标名,在沙盘上四处变换游动。最终把两个代表己方的标名放到一起,沙盘上显示的就是北帐王庭的大本营。
这几日,周凌在这议事堂所学的比他过去五年所需的军事理论还要多。在过去,沙盘演兵是他所接触不到的。他的职责就是听令行事,只负责去现场砍人,至于在哪砍,几时砍都不是他能决定的,他唯一能做决定的就是怎么砍。
要么说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就是不一样,接受和学习能力都是杠杠的。而且他不是那种没上过战场的纸上谈兵,更多的时候他并不是充当指挥的角色,而是一个执行者。
当他以棋手的角度来看全盘的时候才明白,过去为什么自己经常去执行一些看起来非常愚蠢的行动。这并非是指挥者的无能,而是很多时候他所做的事并不是直接决定战局的胜败,而是起到一个类似保险栓的作用。
作为掩护,确保主力部队撤退,或者当做伏笔埋在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等待。
往往这个时候周凌才明白,原来所谓神机妙算,只是因为后手埋得多。那么多后手,只要中了一点,就可以说是算无遗策。
“周偏将,你对接下来的战局有何见解,不妨说出来看看。”
周凌正皱眉回顾着过去的点滴,而在张云飞眼中,则是这小子又有什么新的点子。
“回禀总镇,各位将军。末将认为,我们可以请南方三城发兵增援,与关内当阳至东关一路设下埋伏,敌军虽然灵活,但有重军在前,怎么也得刮他二两肉下来。”周凌用手在沙盘上划拉两下又转头看向张云飞。
“而且,北戎和北帐王庭并非一体,这次合军东关城也只是利益相同。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,他们都以为我们要在大靹玛返回草原的路上设兵伏击,就连我们自己人大多也这么觉得,血债血偿,北帐王庭杀了我们的人,我们就还回去。大靹玛会对我们多加防范,可是北戎却不太可能,那么我们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,可以在这里设下伏兵,利用双方信息的不对等,截杀北戎的先头部队,然后在他们的大部队来赶来之前撤出来。”
周凌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了一下,把手里代表己方部队的标名从石漠城旁边的点移开,放到了东关城的西北方一个名叫东岔岭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