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上上下下,那么多大老爷们儿,竟也没听见有鼾声,难道……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,睁着眼睛听动静?这儿的人个个儿都枕戈待旦?疯了啊?
那狱警的忠告让左道心里犯嘀咕,为什么过了熄灯时间就得闭上嘴?怕影响别的犯人休息?
按照这个思路,左道觉得倒也有些道理,在这种地方,半夜里如此静谥之时,你要是躺在牢房里唱首歌什么的,根据外面的建筑结构,那传出去的声儿和开个唱也差不多了,第二天一放风,肯定被众狱友活活肛死才能作罢。
这么胡思乱想着,左道的眼皮越来越沉,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当他醒来的时候,自己都吓了一跳,向牢门外张望,一切照旧,他无法推断自己到底睡了多久,可能是五分钟,可能是五个小时。在这海底的监狱里,日夜之分全凭外面的灯光转换,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完全模糊。
正考虑着是合眼接着睡,还是接着观望时,外面的灯光正好发生了变化,天井正上方的天花板上,白色的灯光亮起,这是潮汐监狱中早晨八点时的信号。
左道不清楚这点,但心里也估摸着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天亮了的意思,他坐直了身子,完全不知道这监狱生涯正式的第一天会发生什么。他可是第一次蹲监狱,真没想到自己的处女蹲,就蹲在了地狱岛的潮汐监狱,也算是直接迈入巅峰级殿堂了吧。
按照左道事先的想象,迈出这单间儿,外面就是一个充满了搅基、暴力、拉帮结伙、种族歧视等等问题的无秩序地带,他得扮得强硬一点才能生存下去。而且他还肩负着搭上逆十字这条贼船后的第一个任务,最晚得在一个月之内,与血枭联系上,否则后果难测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他紧绷的神经慢慢又松懈下来,因为啥都没发生。直到上午十点,牢门才自行打开了,那铁栅栏一动弹,吓得左道一哆嗦,差点儿没从床上跌地上。
很快,就有其他囚犯陆续经过左道的监室门前,他们路过时,不免瞄上左道一眼,心里想的是:“又是个新来的,中午在食堂有好戏看了。”
左道等人走光了,才鬼鬼祟祟从牢里探出脑袋,左张右望,继而走出监室,站在走廊里向下望,七层楼里的囚犯都走完了,聚集到了底层的天井里。
“嘿!你!”一名狱警走过来:“刚才躲在监室里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