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,现在看上去是那样,全球范围内所有能称得上是‘政权’的反抗组织,兴的都是义旗,讨的都是暴政,互相间的冲突和摩擦虽是有,但大体上是一致对抗帝国的。”诸葛寨说到此处停下,手中草扇一扬:“可天都沦陷以后呢?就拿今日一战来说,若帝败了,这城,该归谁?”
曹朔明显犹疑了几秒,张口欲言时,却又被诸葛寨打断:“老大,你一定想说,‘这一仗是谁打下来的,就该归谁’是吧?但战功这笔账,是永远算不清的。伤亡人数,机甲损失,能力者的损失等等……难道我们在得胜以后,把这种数据摆到台面上去跟zi诱前线的人算吗?”他叹息一声:“老大,zi诱前线的科技、军力、财力、人力都比俺们强,乱局之中,方有机可乘,以弱胜强。错过时机,大势一定,这天都,俺们凭什么去跟他们争?”
曹朔想了想道:“那……军师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既然话都说开了,为今之计……俺有三策献上。”诸葛寨拱手道:“上策,进军至天都三十公里左右,将空中舰队停驻,俺们的海上部队本就在后方更远处,应不受影响。
待帝国与zi诱前线两军开战,俺们便派出高速突袭机甲,带着核弹去进行近距离投掷。他们两军激战之刻,天都面向我军侧的防御一定会变薄弱,投弹的机甲就有接近的可能,即便真的被击落了,直接在远程引爆也是一样。
只要成功,天都一毁,王朝即溃,天下遂呈割据之势。zi诱前线也在核弹波及范围之内,此役必定损失惨重,短期内无力再向西进。吾刑天据有龙郡,称雄东亚,又与帝国所占的双鹰郡相邻。天都一毁,帝即便不至树倒猢狲散的局面,也应受到沉重打击。届时,俺们无论是劝降还是一战,皆是稳cāo胜券,指日便可拿下双鹰郡。这样,刑天的势力范围,与zi诱前线也差不了太多了,更是胜过了欧洲的钢铁戒律和非洲的炎武联合。
此后俺们大可效仿秦人远交近攻之法,将澳洲和太平洋上那些地盘扔给zi诱前线去打,俺们则逐步侵吞欧亚大陆上的各个地区,君临欧亚非三洲之地亦是时间问题。”
曹朔没有立刻否定对方,只是微微摇头。今后的事情,他想不了那么远,这笔账以后还是得丢给诸葛寨去算,不过眼前这笔账,曹朔很明白,他就是不愿动用核武去杀戮大量民众。虽说如今的天都里几乎聚集了从全球各地流亡而来的贵族和王族,但平民的数量依旧占了多数。这就是他的依据。
“俺也知晓老大您宅心仁厚,但失了这机会……”诸葛寨察言观色,还想再劝。
曹朔却打断了他:“军师不是有三条计策吗,且说后面两条。”
诸葛寨轻叹一声,言道:“中策,放慢进军,整顿态势。坐山观虎斗。zi诱前线的军力比我军要强出至少三成,他们最迟也会在登基大典开始前发动进攻。反正俺们可以等,哪怕今天不打。班师回去亦可,因为zi诱前线的部队今日来横插一脚,这城市八成得被他们占去,俺们何必为他人的基业拼命呢。
现在的zi诱前线在世界格局中占据最大优势。克劳泽若是登上王位,他们最着急,不但比咱着急,甚至比那其他几名皇子还着急,因此。今日一战,俺们未必要打,他们却非打不可。
中策便是待他们鹬蚌相争,我军见机行事。zi诱前线要是赢了,俺们撤走就是,不费一兵一卒,不伤本钱;但他们要是输了,或是惨胜。或是两军相持不下……俺们的机会就来了。到时天都中的两军皆已是强弩之末,我军可乘势取之。
只是……用此策略,主动权终究掌握在对方手中,战争毕竟是难测之事,要是帝国或者zi诱前线有一方大胜,迅速结束战斗。俺们就会十分被动。
无论是克劳泽成功击退攻势,登上王位;还是zi诱前线攻下天都。以击溃帝国之头号功臣自居,对刑天来说都不是好消息。今后这天下的情势,可就难料了。”
曹朔道:“那么……下策呢?”
诸葛寨回道:“下策嘛……很简单,正常进军就是了。顺便与zi诱前线方面取得联系,表明我军愿将天都拱手相让,并配合zi诱前线的进攻,算是提前做些外交的工作,以图……长久之计。”最后这四个字,他磨蹭了半天才说出来。
曹朔听完后一言不发,陷入了沉思中。
诸葛寨又是一叹:“只怪属下无能,用少量的斗神酒去换取核武,也是无奈之举。若是没有领主此人,我军取下天都,至少有七成把握,但他的存在,让俺不得不做此考虑,这并非是对老大你不信任。”他一叹再叹:“哎……因交易耽误了时日,便是俺的第一个失算;而俺的另一失算之处,就是没想到克劳泽这小子竟能让皇帝禅位于他,而且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,使人措手不及,并导致了zi诱前线与我军同时出兵的情况。我军本可以在一个寻常日子打一场奇袭战,但眼下却成了场跟zi诱前线较劲的抢攻战,面对的还是早已摆开阵势的帝国守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