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该死!”
“臣该死!”
“臣该死!”
“这件事工部有责任,臣有责任,臣原只想着替皇上早点建好殿宇,不想底下人贪墨至此,臣回去就把他们都杀了!”
严世蕃脸色陡变,扬起两只手掌在自己的两边脸颊上狠劲抽了起来。
事到如今,严世蕃真的怕了。
做惯了细账,做惯了完美的细账,却忘记了在最基础的大账做手脚。
这样的账目,不用去详查,只要不蠢不傻,就必然能看出其中贪墨巨大。
再辩解,就是愚弄内阁,愚弄皇上,欺君误国的罪名担不得,那只有把所有的罪往底下人身上推了。
幸好,详细账册的假账做的很完美。
再虚头巴脑往自身上放个监管不严的罪,这套“不粘锅”的手段,看得徐阶、高拱、张居正牙根直痒痒。
徐阶、高拱主掌户部,对天下财物不说知晓七七八八,但也知一二。
云贵川的上等大料,木料,可都是京城稀缺之物,然物以稀为贵,而京居又大不易,在京中,一根川地主梁大料就要上千两纹银,一方木料也要十两纹银。
去年严府增建,就动用了数千根大料,数万方木料。
严府建造完成后,京城市面上又流入大量来自云贵川的上等大料、木料,当时徐、高、张三人怀疑过,也命人查过,却没能追踪溯源。
现在,一通百通,严府增建的大料、木料,京市上的大料、木料,都来自严世蕃假借宫里修殿宇的名义从云贵川运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