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来,锦衣卫虽然受制于司礼监之手,却无时无刻不想着翻身。
司礼监,在努力往锦衣卫中掺沙子,锦衣卫,也在一直努力往司礼监里面渗透啊。
司礼监值房内外发生的一切,都被锦衣卫暗线如实记录和刻画下来。
包括吕芳、冯保这对义父干儿间的对话。
为了解救被皇上指摘失职和僭越的冯保,吕芳做了这么多努力,演了一场大戏,怎能没有合格的观众?
朱厚熜拿起这第五张账纸,上面清楚写着“冯保,两百万纹银”,这样就想大戏落幕,未免太过轻易了。
吕芳愣了一下,接着跪了下来:“圣明天纵无过皇上,奴婢是想让冯保活着。”
“可冯保不想活啊。”朱厚熜冷笑道。
如果冯保接受吕芳的安排,前往朝天观,从此与山间清风作伴,饶过也就饶过了,但冯保呢,仍放不下权力,想要去裕王府里搅和。
假如把锦衣卫比作皇帝的鹰,那东厂就是皇帝的犬。
捕猎的鹰可以有几分桀骜的性子,看门的犬却不能故意惹事生非。
在朱厚熜看来,这冯保,就是条不听话的狗,若是不管,日后可能惹出大乱子来。
吕芳立刻磕了个头:“回皇上,冯保他想活。”
哪怕低着头,吕芳还能感受到皇上冰冷的杀机,两个司礼监秉笔太监都要杀了,又怎么会在乎多杀一个东厂提督太监?
为了保住冯保的命,吕芳果断无视之前送冯保去裕王府的许诺,活着,比什么都重要。
“送去朝天观,就当个道士吧。”朱厚熜的杀意慢慢平息。
以宦官的身份到朝天观,冯保还可能回到内廷,但授箓为道士,冯保就再没有回归内廷的可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