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。
是一点脸都不要了。
严世蕃却不容张居正接话,接着道:“一亩桑田比一亩农田的收成要高出五成以上,我就不明白,这富国富民的法子,就是你张神童提出来的,怎么真到给实惠予百姓的时候,你又连声否认,到底想干什么?”
严世蕃和高拱年岁相当,却比徐阶小十岁,按官场的规矩,在称呼张居正时,该以字号相称,但却喊出了张居正幼时的神童之名,俨然长辈之呼晚辈。
在严世蕃心中,徐阶以儿子之礼伺奉老父严嵩,那自己就和徐阶是一辈人,而张居正,也就是晚辈了。
训斥晚辈,理所应当。
这么酸刻的话,张居正忍不住望了眼徐阶,见其依然平静如水,心底难免激起一丝火气,“我想干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小阁老想干什么?
我想知道,要是改了的桑田,如果到最后都落在浙江那些官商手里,从种桑养蚕到织成绸缎中间又省去了买丝的环节,这能赚多少银子?
我更想知道,改稻为桑后,浙江一千五百万百姓吃什么?”
既然改稻为桑在御前提了出来,就代表事先准定有了详细图谋。
从朝廷到浙江,上上下下都是严家父子的人,现在又有了徐阶的配合,如若图谋成了,浙江百姓怕是要活不起了。
“改稻为桑若成,那便是国策,天下官商谁敢从中取利?”
严世蕃以反问回答张居正的问题,只要张居正不想与两京一十三省所有官员为敌,这个反问就回答不了。
因为,官员们都从国策中取利。
“官”字两张口,这两张口不先满足,什么国策都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