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啊,就透露出是过往的故人,那溢于言表的亲切中,这一次明显透着几分陌生。
胡宗宪能从那目光中感觉到久违且难言的意味,带着笑问道:“还好吗?”
“多谢胡大人关心,一切安好。”那门房点点头,好一阵才说:“阁老不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胡宗宪嗯了一声。
一股尴尬、难堪的气氛在二人心间浮现。
胡宗宪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难言的酸楚,沉默了好一阵子,深深地望着那门房说道:“能让我去恩师书房待一会儿吗?”
门房闻言,望向了对面的日月兴酒楼,没有得到任何指示,犹犹豫豫地道:“胡大人请进。”
自严嵩、严世蕃被打入诏狱后,府门再次完全打开,胡宗宪抬腿迈过门槛走了进去。
事已至此,又没有外人,憋闷多日的门房见到故人,话匣子不由得打开了,“胡大人,这些年你久在地方,而不知道府中的变化。
阁老年老力衰,很早以前,就失去了那种左右一切局面的精力。
哪怕在内阁,内阁首揆的实际权势也都被小阁老取代,府里更是如此,阖府上下,所有的人做所有的事,都得听小阁老的安排,然后才敢去干。”
胡宗宪走到恩师的书房,躺在恩师经常躺的那把躺椅上,耳边听着门房的言语,似是想到了恩师平日听读时的场景,忍不住就闭上了两只眼睛。
门房见状,就轻踮起脚步走了出去,书房门大开着,胡宗宪幽幽一叹。
没有恩师,就没有他的今日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