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舍里,传来朱厚熜的声音:“进来吧。”
胡宗宪一愣,惶恐道:“臣谨奏圣上,精舍乃圣上仙修之地,外臣不敢进入。”
黄锦撩开了纱幔:“胡大人,万岁爷说,精舍没那么忌讳,在你之前,严阁老就能进,后来张阁老、徐尚书、高侍郎,还有小阁老也曾进过,他们都能进,而你这样真正在撑着大明江山的人,也能进,遵旨,快进来吧。”
这番话里。
不知蕴含着多少慈爱体恤。
胡宗宪头一次感受到君父的无上恩眷,不由得一个头磕了下去,“是。”
爬走着进了精舍,只见面如少年的朱厚熜盘腿坐在蒲团上,惊愕在离蒲团还有一丈远时,就又跪倒了。
“辛苦了。”朱厚熜望着他,称不上喜,但也说不上怒。
胡宗宪在忠君、孝顺、爱民的范围内,做了最大程度的努力。
为此,连一个儿子都亲手斩了。
功、过不提。
但胡宗宪的确辛苦了。
“上托皇上鸿福,天降祥瑞,下赖军民用命,扛沙垫石,这才补了新安江九县决口。”胡宗宪将所有功劳归上,归给将士、百姓,可见其诚。
“就是朝廷昏暗,浙江官场贪墨无度!是吗?”朱厚熜的声音升起了几分火气。
胡宗宪沉默了!
“淳安县免税赋三年的奏请,朕已经看到了,也照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