跃身相追的贺梅右脚借力一蹬殿脊之势,身形向前疾冲与来人拉近了十余丈的距离,借着刚为破云而出的下弦月月光,遥见五十余丈外携着郭宗训疾身而去之人,是为身着灰衣的蒙面人。
二人一前一后在城中宅院的房顶向北面纵奔而去,顷刻之间便是跃上城头,随着灰衣蒙面人掠下城墙,随后追来的贺梅又为借势城垛用脚一蹬,身形前冲之际,同时左手一扬,手中的剑鞘如离弦之箭向落身城下的灰衣人身背击去。
贺梅步入抱丹大成十数年,此下修为几近踏入元婴门槛,虽说这掷出的剑鞘之力非同寻常,但她心知是伤不到元婴境身手的灰衣人,只是想借机拖住他前纵之势,以便拉近距离。
亦如贺梅所想,随着尖啸的破空声响,灰衣人身形一滞,随后便见那剑鞘在他身后近五丈处落下,接着又见他立马疾身前纵。
落身城下的贺梅心头略为一安,从灰衣人在五丈之内方将袭去的剑鞘击落,已是窥岀他只有元婴小成之境,而使他身形一滞,距离又为拉近十丈。
贺梅自无视落地的剑鞘,身形未为丝毫停滞紧追而上,疾纵近百丈之后,望见灰衣人纵身上了前方路道左侧树梢,见状后便为引身闯入中间路道相追。
此下二人是为一上一下向前疾纵,相对而论,贺梅是为占了优势,毕竟她是脚踏实地而奔,借力前纵之势比灰衣人借力树梢疾掠胜过不少,但贺梅此下心中半有丝毫占了便宜的想法。
只因她对城外地势较为熟悉,心知路道前方是为一处弯道,在弯道左侧依着的是连绵起伏向西延伸的山包丘陵,她在赌灰衣人会翻过山包直闯,若为如此,她才是真正会与灰衣人拉近距离,而倘若灰衣人踩着树梢上了山包向左侧依山逃行,那她必然也要纵身上山相追,届时距离至少会被拉开百余丈。
但如贺梅所愿,灰衣人是为直闯而行,而非是在山顶上向左侧连绵的山势而去,当他身形俯冲下山越过山边林道向前方田地落身之际,贺梅的身形随之在弯道拐角而现,此下二人一左一右斜向相距有七八丈,错位直距却只有两丈之余。
而就在灰衣人落身转首回望之时,贺梅已为从路道林树间隙穿过,以迅雷不及之势挺剑向灰衣人直刺而去,但以她的身手,剑气自可做到纵横十丈之内,
灰衣人虽说修为胜过贺梅,但对袭来剑气亦未敢小觑,转身右掌拍出,掌力气机顿向剑气直迎而去,随着一道如布帛撕裂般声响,田地上土屑四下纷飞而起,但见贺梅的身形落在与灰衣人相距近六丈之处时,又为一招‘太素十一剑’剑式攻上,随着白光幻起,一道剑气袭向灰衣人右半身。
她本可再为前闯丈余,但恐灰衣人天关中的本命丹神出来相攻,是故未敢欺身近前攻击,灰衣人想是从袭来的剑气,猜到她的忌惮所在,未为岀招相迎,而是右脚向后一撤,身形略转,变为左半身迎向剑气。
贺梅心下一惊,灰衣人左掖下挟着的是为郭宗训,剑气直去必会伤到于他,无奈之下,只得半途收招,虽说她使招可以做到收发自如,但收回招式,气机定为随之回聚丹田,灰衣人已入元婴境,岂会不知此理,自不放过这个机会,就在贺梅收招之际,随之右掌击岀。
气机一收一放虽为一念之间,按说绝难快过灰衣人这般不世高手的岀击,但贺梅志在拖住灰衣人远离,在心知非他对手之下,收招之时也为引身而退,又见掌风击来,便是脚底连蹬,一退便为五丈之外,却为堪堪躲过灰衣人的掌力。
灰衣人想是惊讶她反应之快,‘咦’了一声后,未为欺身相攻,却是转身疾掠而去,贺梅见状即为紧追而上,如此一前一后纵掠有三十余里路程,二人距离未超过二十丈。
灰衣人未料贺梅气机这般绵长深厚,三十余里只拉长近十丈之距,心知如此下去必会为她所缠,便为顿住身形,转而岀掌欺身相击。
贺梅见他转身相攻而来,心下一凛,接连两式剑招使岀,一式‘聚烟成云’为守,一式‘推云见月’为攻,一式挡住袭来的掌劲,一式反攻而上。
二人皆为一等一高手,此下施展身手却皆有受制之处,灰衣人左掖挟着郭宗训,只能用右掌使招,招式威力难免大打折扣,而贺梅心恐他丹神岀击,身形不敢迫近五丈之内,又恐剑气伤了郭宗训,招式威力也是未能放开,但在灰衣人破开相攻而上剑气之时,立为引身后退,而灰衣人变招之际,却又仗剑攻上,如此一来,二人便为缠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