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会儿,只听‘吱嘎’一声声响,谢知兰从西侧院行进庭中,看见落座石墩上的常青青,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自身裙装,脸色微红,尴尬一笑,言道,“归途中不慎让驴车翻倒,使张家嫂子衣衫染上污泥,知兰想将姐姐当日赠与的苏绣,送与她以做?偿…”
常青青点头笑道,“我本是作想送她一块布匹,相谢她热心相帮,此下使她脏了衣衫,更应如此,我与你的苏绣且是留着,我去另取一匹…”
言语一顿,站起身形,又道,“且去换身衣衫,我去取来布匹,稍后你送去与张家嫂子…”
“是,姐姐…”
一盏茶功夫后,谢知兰与青娥一同来到前庭,常青青将将备好的布匹与糖果递与谢知兰,言道,“这些糖果一并带上送去与张家两个孩子,代我相谢张家嫂子的好意…”
“知兰明白…”谢知兰接过布匹、糖果离院而去。
常青青招呼青娥一同落身而座,接着言道,“那苏先生的脸色是何模样?”
“那苏先生出门访友了,奴婢未曾与他会面…”
“我只待能以望诊之断,知他疾病所在,或能与他医治…”常青青言道,“如此说来,且是算了,他未求医于外,应无性命之虞…”
青娥点了点头,“不过,有一事让奴婢甚觉奇怪…”
“何事?”
“看那苏家宅院甚大,竟是无有仆人…”
“哦?你何以如此作断?”
“张家嫂子叫门之后,开门的却是苏家公子…”青娥言道,“以苏家院墙外观、以及墙外所栽的翠竹来看,至少有上百年传承,当不至于有客来访,由少主人亲自开门…”
常青青微微点了点头,“这是为令人奇怪…”
“奴婢心感奇怪之下,便是与张家嫂子打听起来,据她所知…这苏家在中台峰,至少传承有两百年以上了,而那‘苏家屯’的村名由来,就是因苏家之故。”
“哦?为何?”
“听闻苏家先祖在大唐玄宗年间,出了一位大官,在中台峰周边置下了数十顷田产,安史之乱爆发后,诸多流民逃避山中,苏家先祖就将田产赠与流民耕种,得已安顿的流民,心感苏家大恩,便将原先地名,改称‘苏家屯’…”
常青青闻言,心中顿然对苏家产生了好感,“如此看来,来日应寻个机会,去拜访这苏先生,尽力治好他的暗疾…”
青娥心知她对苏家先祖使百姓安生的举措,生了感触,才会主动寻求机会与那苏先生治病,闻言便道,“那奴婢改日寻上张家嫂子,以感激苏家高价买了幼猪为由,带些礼物,先为上门一探究竟…郡主意下如何?”
“如此也可…”常青青点了点头,略一沉吟,言道,“可知苏家女主人的年岁?”
“听闻苏家女主人,十余年前已是病亡…”
“哦?”常青青一愣,秀眉微为一皱,言道,“我本想届时选个颜色匹配的绸缎,作为礼物送与苏家女主人,也好亲近…如此说来,倒是不知送何礼物为好了。”
正如常青青所言,若使苏家女主人在世,以感激为由,送上布匹登门拜访,女子之间言事,自是大为方便,相互间也容易亲近。
“那奴婢一两日向张家嫂子打听一下,看那苏先生有何爱好…届时再寻上恰当的礼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