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十点左右,他带着一千二百万元人民币风风火火赶回澳门,急匆匆从金店刷出一千三百二十万港币,装在两个大纸袋里,直接就拎到了新葡京大酒店三十三楼的一个小赌厅。他之所以来这儿,是有原因的。原来这次回哈尔滨,他从一个好哥们口中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,曾经享誉他家小镇的刀疤哥在这家小赌厅放贷。这就是资源了,刀疤哥当年可是小镇的大人物,因为嗜赌如命输的倾家荡产,加上现在法制环境不比从前,已经十多年不回家了。二愣子十几岁的时候总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混,只要不上学或放寒暑假,就黏在他身边,两人差了十几岁,却成了忘年交。这就是二愣子此番前来的目的。一则会友;二则,万一输了也好凭这层关系借钱翻本儿。
进赌厅之后,二愣子把大纸袋往沙发边一放,对笑脸相迎的经理说:“麻烦你联系一下刀疤哥,就说哈尔滨赵楞看他来了。谢谢!”
经理答应一声走进了小赌厅的里间。
不一会儿,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装的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。四目相对,两人同时露出笑容。二愣子连忙起身与男人双手相握,激动地说道:“刀疤哥,多年不见,一向可好啊!”一脸的欢喜与恭敬。
刀疤哥摸着“地中海”头型上的那道骇人的、几乎能够把脑壳一分为二的大疤痕,惊讶地说:“唉呀!二愣子,当年的小崽子都出息成这样了!真是后生可畏啊!听说你退伍之后到国外发财去了,而且整的挺像样,朋友圈都传爆了!呵呵呵,啥时候回来的?”边说边接过二愣子敬上的香烟,上下打量着二愣子。
二愣子看着刀疤哥,不敢赌人家是否知道自己眼下整天在这里赌钱,凝着眉头说:“才回来不到一周,家里家外没在哈市呆两天,一直泡在这儿穷赌来着。你咋样刀疤哥?”
刀疤哥把二愣子拉坐在身边,吐了一口烟,又摸了下地中海,叹了口气无奈地说:“唉!我输折了,欠的钱下辈子也还不清,现在连窝都没有。这不,给人家打工呢吗。混口饭吃!”
接着,二愣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情况说给了刀疤哥。刀疤哥听完,眉头紧皱,然后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指着那一大袋纸币说:“兄弟呀,首先哥保证不把你的现状说出去。另外啊,哥得劝你几句。当初我们几个老人儿谈论到你的时候,都说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,不是老虎也是大虫!听哥一句话,现在就把这些钱汇回去。部队一呆七八年,尤其现在这时候,回来就能淘弄到那么多钱不容易,你得珍惜啊!这地方是火坑啊!不,比火坑还邪乎,是他妈火山口!是岩浆……”
刀疤哥说着说着激动起来,俯身捻灭烟头儿,指手画脚地冲点着头的二愣子继续说:“我刀疤一世英名都毁在赌上了,你听哥的话,因为我是地地道道的失败者,在看待问题上比你权威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