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揣着票,登上了南下绿皮火车,脑中坚守一个顽固、幼稚的念头:找回父亲、打死小辫子、抢回大宝贝。
上车时骄傲且自信的模样,犹如父亲。
可我终究没找到他。
没人教会我在钢筋水泥如猛兽一般的都市丛林该怎么生存,接下来便是两年饥寒交迫、备受欺凌的流浪日子。
最惨一次,因我不肯拱手相让捡到的铝饭盆,被几个浑小子打得好惨,他们还把我丢在废弃养蛇沼泽地里,几十条饿极了的蛇差点将我撕咬成渣,我浑身是血,费劲全力才爬出去,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。
醒来之后,瞅着远处鳞次栉比都市高楼,反观湖水中自己连狗都不如的倒影,我哭着哭着就笑了。
若无一身飞天翼,九羽凤凰不如鸡!
我要学艺、复仇、出人头地,拿回宁家的东西,捡起父亲和自己碎成了渣子的尊严!
八六年秋一个清晨,雾色迷蒙。
命运的齿轮开始疯狂转动。
公园池塘边。
我见到了一位穿青袍、扎马尾、背木剑的十六七岁漂亮姑娘。
她坐在岸边,赤着一双漂亮小脚,俏皮地拍打水面,水花四溅,嘴里还发出如黄鹂般清脆响亮的声音。
令人瞠目结舌一幕出现!
池塘里不少鱼竟被她的声音给震死,鱼肚翻白,浮了起来。
而我在呆若木鸡之余,被她声音震得脑瓜嗡嗡作响,像鱼一样,昏死过去。
醒来之时,我人已躺在床上。
她拿着我的玉佩,掐手算了几下,又转头怔怔地瞅着我,用略带粤语腔的普通话问:“玉佩,你从哪儿弄来的呢?”
“给我!”
“就不给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是下元节寅日卯兔生人,父离母弃、旁亲不待、背乡流离之命,对不对呀?”
“关你什么事!”
她见我承认,先愣一下,尔后竟哇一声哭了。
哭了好一会儿,她抹了抹泪痕,抬手狠抽了我一大耳刮子。
“大清早你跑池塘边做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