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他一番,试探着叫了一声:“狗头?”
小童儿登时便激动地“哎”了一声。
“哎呦我的天呀,你竟然是狗头,我刚刚都没敢认!”
小半年过去了,狗头胖了不少,还白嫩了许多,跟大年三十那个风雪夜的小叫花子一比,判若两人,不怪我没认出来。
“他已经不叫狗头了,”二爷朝着廖太医努了努嘴,“拜入廖太医门下之后,廖太医给他取了个名,叫远志。”
我低头咂摸了一番,就轻声赞道:“好名字,志存高远,又是一味好药,正合了他药童的身份。”
杨远志忙道:“姨娘且过几年再看,我定当学了师父真传,像师父一样,成为一方名医。”
廖太医已走到近前,狠狠地敲了杨远志一个脑瓜崩:“药材都没认全呢,就吹嘘,去去去,把为师的药箱子提上!”
老头儿虽满嘴挑剔,却遮掩不住眼里的得意。
我忙向廖太医行礼。
“姨娘不必多礼。”
廖太医微微点头,只打量了我一眼,就捋着胡子叹了口气。
我登时便是心一慌。
他为什么摇头?
难不成,我要死了?
心一慌,身上就跟着一阵一阵地出冷汗,我就忍不住想吃点什么来压一压这胸口的沉闷与虚无。
打眼一瞧,那黑色丸药好似又蹦出来了,就在廖太医身后晃悠呢。
我赶紧闭上眼,想着不看那东西,我就不会惦念着了。
可闭上眼也不行,那黑色丸药就好像长进了我的脑子里,不停地变换各种各样的形态,蛊惑着我去找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