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去吧,”二爷牵着我的手往回走,“下雪了。”
兴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求,今年的初雪并不像往常那么大。
小雪下了一晚上,却还只是下的雪粒子,天刚亮就停了。
淡白淡白的日头一出来,那还残留在路边枯草丛上的薄薄的雪就化成了水,泥土地里泥泞不堪,一不留神,绣花鞋就脏得不能看了。
雪虽然下得不大,可天却干冷干冷的。
这个天儿没法出去练武,紫萱等人就窝在家里,跟着孙妈妈为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赶制包被和小衣裳。
我闲的时候,也扎几针,但更多的时候,是歪在炕上,闭着眼想我妈。
越是生产在即,我越是想我妈。
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?
要是她知道,那个成天叫嚷着不婚不育保平安的小女儿,不仅做了别人的小妾,还马上要生孩子了,估摸着会一边将我骂个狗血喷头,一边围着我转悠,跑前跑后地照顾我。
还有我爸。
我爸胆子最小了,当初我姐生孩子,剖腹产后麻醉的药劲儿过了,疼得直哼唧,全家人都围着我姐转,只有我爸跑在病房外头咬着唇掉眼泪。
如果他知道我要生孩子了,会不会也为我掉眼泪呢?
想起他们,我鼻子就发酸,睁眼瞧见孙妈妈正在认真仔细地整理小家伙的尿布,我便吃力地坐起来,去拉孙妈妈的手:“孙妈妈,我妈妈也姓孙,第一眼瞧见你,我就想起了她。”
孙妈妈一愣,才要说话,董小旗便在廊下问:“姨娘可知二爷去了何处?登州府来人,有急事找二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