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可真是奇怪。
府里谁不知道,二奶奶所出的大哥儿是那样一个情形,只是大家都不敢提罢了。
如今我来给二奶奶请安,偏要抱着我健康活泼的元姐儿来,这不是给二奶奶添堵么?
二奶奶从前就是个一言不合便要折磨我的疯子,吃了神仙膏之后,兴许癫狂更胜从前,我可不敢拿我的元姐儿来赌。
“元姐儿小,正是闹腾的时候,我怕吵着奶奶养病,就没抱来,等奶奶好些了,我再抱来给奶奶看。”
牡丹冷笑两声:“你也忒小瞧人了,你以为你抱了元姐儿来,奶奶会害元姐儿?奶奶才不是这样的人,你莫要用你的心思去揣摩奶奶的心思,元姐儿可要叫奶奶一声母亲的,奶奶这般至纯至性的人,又怎会害一个孩子?”
我有时候真觉得牡丹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。
在牡丹眼里,二奶奶什么都好,就算责罚我,也一定是我不对,或者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。
所以说她能做二奶奶的心腹大丫头呢,就冲着她对二奶奶这番狂热的忠心,旁人也抢不走这个位置。
“你说的是,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,奶奶之前发狂的样子实在是吓人,我多加防备,也是应当的,你说呢?”
牡丹面色微变,随即便恶狠狠地瞪着我:“那都是从前的事了,二爷都吩咐了,不许人再提起,你又聒噪什么!”
她让开一条路,引着我往正房去,一路上阴沉着一张脸,好像我欠了她钱似的。
正院跟从前相比,冷清极了。
伺候的人少了许多,院子里的花木也无人伺候,枯死了大半,就连廊子下的燕子也不来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