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登鸣低喝一声,身形迅速掠开,皱眉看向突然狂躁的黑云豹。
“吼!!”
黑云豹双眼中满是凶恶邪气,突然发出一声沉雷闷吼,张开血盆大口,直往陈登鸣噬下。
陈登鸣皱眉,双眼中神光爆闪,不退反进大步向前,身躯肌肉隆起之间金光乍现,蓦地一掌拍出,掌心刺目银光一闪即逝。
“啪”地一声!斗大的豹头直接被陈登鸣一掌击中,宛如沉重的黑色铁秤砣般重重砸在地面,泥土迸射。
黑云豹双眼一翻,满是倒刺的血舌头从口中拍出,当场四爪一摊,彻底趴菜,晕厥了过去。
便是在这同一时刻,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的陈登鸣,已然察觉到一股邪恶而强盛的精神异力,在身后出现,登时带给他头痛欲裂的恐怖威胁感,如芒刺在背。
“邪祟!”
陈登鸣一颗心迅速下沉,只觉得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迅速扩张。
这突发状况,超出他的意料,邪祟怎会突然如此冒险深入南寻之内,而且似是已在这南寻出入口处守了他许久。
是谁能承载邪祟的力量,带着邪祟出现在此。
韩永绪已经死了,神魂还封存在他的引魂幡内,唯一还能承载邪祟力量的,似乎也唯有
“陈登鸣”
一道冷然中略带怅然和古怪的邪恶语气的声音,从背后传来。
“还真是你”
陈登鸣眉峰隆起,缓缓转身,便看到身穿一袭黑色法袍,外披红绸罩衣的骆冰。
对方依旧是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之感,但其面庞却似清瘦了不少,这反是更凸显一些线条美感,使其面庞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。
然而,美丽的玫瑰都是带刺,遑论这种冰玫瑰,陈登鸣已是注意到,在骆冰身侧,还竖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漆黑长箱,似一副棺材,透着令人心寒的邪意。
骆冰脸色笼罩在阴暗的光线中,唯有两个如黑宝石般的眼眸晶晶闪光,沉静道,“你似对我的到来很意外?你不应该会感到意外才对。”
陈登鸣目露异芒,“我为何不会感到意外?就因为你已沦为你那邪祟师祖的炉鼎?
但无论是你,还是祂,你们都不应该涉足这里才是,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?”
他说着这话之时,凝神专志,神识笼罩双眼,四周的景象立时清晰起来,便是空气中的月光,夜风拂过引起的气流变化,无一能瞒过他此时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提升的感官。
但愈是感知清晰,他越是心里发寒。
对面的那形似棺材般的长箱,好似一个黑暗深渊,其中透露出的邪气似要将任何事物都吞噬,让他有一种随时可能陷入其中的恐怖感。
骆冰平静道,“你这么聪明,应该清楚,我既然来了,事情就已经变得无法收场了,我代表的,已不仅仅是我自己。”
“那你还等什么?或者说,你们在等什么?何不试试?就像韩永绪上次那样”
陈登鸣突然心灵沉静下来,不惊不惧,严防会因惧怕等情绪波动产生的心灵空隙,给邪祟可趁之机。
邪祟的力量似有种随时影响人心智,情绪的古怪威力,放大人心底的七情六欲,防不胜防。
骆冰突然淡淡一笑,这种笑容出现在她冷若冰霜的面庞上,好似雪梅盛开,别具风情,她秀眸的神色有点异样,像是闪着智慧光芒,平淡道。
“你的确够聪明,也够厉害。当初登仙大会上,我们所有人都看走眼了,真没想到你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可惜”
“够了!”
陈登鸣皱眉,沉声冷道,“在曾经骆家之时,我本就与你恩断义绝。
事后又察觉是邪祟影响了你的心智,兴许有不得已之苦衷,但你以邪祟尸心血控制罗家老祖对我出手,又寻找朱家后人报复,便证明你仍是你自己,只是你现在已彻底不再是曾经的骆冰,眼中只有利益和算计,再没有任何一丝旧情可言!”
“你说得不错”
骆冰眼神中的晦暗之色愈发浓郁。
她突然抬首,神情专注凝视陈登鸣,眸神异采涟涟,动人至极,散发出一种感染人心灵的诡异力量,与陈登鸣心灵交锋,“当初我确实是有意识的,许微可以算是我害死的,喜儿也可以算是我害死的,杀了她们,才能成就我,我并不后悔!”
旧事重提,这仿佛成为邪祟力量入侵的一根攻坚之针。
陈登鸣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,也无法稳固,眼睛逐渐发亮,亮得有些逼人,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就算你能对许微下手,为何要害对你忠心耿耿的喜儿?”
“喜儿不是你杀死的吗?你亲手杀的!”
骆冰眼神中晦暗之色更甚,一丝丝精神异力如狂蛇乱舞,侵袭人心,“当初,是你将许微托付给我之时,就应该会料到,都现实一点,许微那样的资质灵根,你认为骆家凭什么一直庇护着她,在乱世带上她?
是你太天真,还是把旁人想得太善良?”
“你既然觉得不行,当初又为何答应?你这是出尔反尔,还将人置之死地!”
陈登鸣低喝质问,怒气如火苗般瞬间从心底滋生,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顿时出现空隙。
就在这瞬间,一股极其强烈的邪恶精神异力,突然沿着他因愤怒而产生的心灵空隙,侵入进来。
陈登鸣刚想有所动作,却瞬间只觉心内惊悸,全身似欲软化。
对面那漆黑长箱突然打开,喷涌出磅礴的黑气,重重挤压笼罩而来,陈登鸣瞬间两只脚像被铁钉钉死在地上,一动也不能动了。
“你依旧是这么重情感这是你的优点,也是你最大的弱点。你这样的人加入长寿宗,又如何接触到那天仙道呢?”
一道略显哀怨的叹息声,倏然从黑雾中传出。
骆冰的身影倏然从黑雾掠来,柔弱无骨的双臂将其脖颈缠住,浮凸有致的身躯贴了上来,蓦地一发力。
陈登鸣双耳风声呼呼作响,身躯直接被拖曳着混合滂湃黑雾,飞入漆黑长箱之内。
似这真是一副棺材,为他所准备的棺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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