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,坐在金辇内的陈登鸣平淡收回神识。
处理这桩小事,对他而言,是风轻云淡,随手而为。
但对于驼子这种散修而言,便是命运就此发生了改变。
不过蛇有蛇道,鼠有鼠道,陈登鸣也不是随意提携人。
这驼子的诸多渠道,在某些时候发挥的作用,比几个筑基修士还要管用。
毕竟经营势力的人才,不是什么时候,单纯靠武力就能派上用场。
让他曾在假丹时运输一条一级灵脉跨越数千里,那还是力有不逮的。
但如今成金丹后,只需掐诀施展一个撒豆成兵术,数十实力堪比筑基修士的金人战士齐齐搬山,自是能轻易达成。
而驼子仅仅一个练气修士,就能靠集结诸多兄弟,用上特殊的法器,便可行搬山之能,在能发挥的人才价值上,堪比金丹大修的某一个方面,这真是有愚公之力,的确算是人才。
数日之后。
随着寒极宗诸多修士在庄方裕的带领下灰溜溜离去,骆山城又重归黑风、蒋强等人的管理之下。
兴许是庄方裕也心存顾忌,或是完全提不起兴趣,霸占骆山城一年的时间内,也并未对骆山城进行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造。
整个骆山城,还是如昔日旧貌,这倒是令陈登鸣的情绪价值得到了抚慰。
陈登鸣目视庄方裕等一行修士离去,只觉骆山城被打破的宁静逐渐恢复了。
这次逼退这位金丹中期的修士,过程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。
主要也是对方的‘抵抗力’并不怎么强,又被他胁迫发下了道心誓,如此,竟是很轻易就让他拿回了骆山城。
目前看情况,只要庄方裕不冒着道心誓反噬的凶险去状告他,他或许都不会被南域诸宗联盟制裁,也就不会卷入违抗战令的麻烦,消耗一个二级战功权限。
那么庄方裕究竟会不会不惜道心誓反噬,也要状告他呢。
陈登鸣觉得,大概率不会。
对方之所以不肯让出骆山城,主要也是不愿好不容易在战区建立的威信,就此葬送。
哪怕是私下与他握手言和,承诺几年后返还骆山城,明面上也不能让其他修仙家族和势力看出来。
可如今打一场后,对方是已经将面子丢了,威信大损,还发了道心誓。
这个时候,自然也就没必要死磕了。
打又打不过他,状告联盟制裁他,也未必就能制裁得了,只会将事情宣扬更广,更丢人,何苦由来?
倏然,陈登鸣心中一动,眼神中蓝芒一闪,目光直勾勾盯在了不远处一枝树梢上的鸟儿身上,传出神识道。
“阁下莫非也是盯上了我这座普普通通的山城?”
那羽毛灰褐色的鸟儿一呆,鸟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惊愕,似没料到陈登鸣这样也能锁定他。
旋即也不敢装傻,倏然从鸟身内飞出一段神识,传出神念客气回应。
“长寿道子果然名不虚传,在下云雨宗长老夏顺元。
夏某只是被你与庄门主的动静惊动,特前来查探一番,并无恶意,还请长寿道子原谅夏某不请自来。”
陈登鸣闻言微微颔首,他也非冷漠不可亲近之人,此时得知是误会,当即含笑客气作揖道。
“原来是云雨宗夏道友,对夏道友的大名陈某也是早有耳闻,既然夏道友已经来了,不如就在山城小住几日,陈某也好安排招待。”
夏顺元更为错愕。
见鬼的。
他有什么大名。
他的名气甚至还不如庄方裕呢,比之这位列潜龙榜上的长寿道子更是差远了。
这道子之前打得庄方裕狼狈吐血的凶狠场景,他还历历在目,此时却温和客气有加,里面怕不是有诈。
是想把他的真身吸引过来?也暴打一顿?
“长寿道子太客气了”
夏顺元忙客气婉拒,邀请陈登鸣日后去云雨宗时他必定招待,此次还有要事,就不多留了。
察觉到夏顺元的神识刹那消失。
陈登鸣皱了皱眉,又眼神浮现蓝光,施展天眼通。
他的心灵伴随神识浮上天穹,宛如一只浩瀚、冰冷的眼眸,俯瞰天下万物。
在扫视了周遭数百里的状况后,他收回了视线。
如今他身具天眼通之能,同境界的寻常修士,想要在他附近匿踪而不被他察觉,已是很难办到。
…
五百里外。
一处土丘后。
一道身穿大褂戴着毡帽的老道士像兔子般蹿了出来,迅速继续向前遁走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