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婵觉得头晕晕,窝在他怀里,说了一声好。
除了说这些,她也说不了什么别的,到现在为止,赵雪芙给她的羞辱,都是因为谢怀则,而非旁人。
但她什么都不能说,既享受了世子带给她的荣华富贵,便不承担被人嫉妒的风险,那她成什么人了。
世子对她,或许有几分真心,那真心只是对小猫小狗的喜欢,所谓宠爱,本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恩。
今日他可以宠她爱她,明日就可以把她丢在脑后,打发到庄子上发卖出去,因为她是奴婢,万般不由自己。
她享受了在世子身边的荣华富贵,连亲娘都能吃上老参温养身体,一家子鸡犬升天,她就更没资格质问,为什么广宜县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羞辱她,甚至杀她,一切的祸端都来自谢怀则对她的几分宠。
可她不能没良心,享受了好处,便在遭难的时候指责世子,她不该这样做更不该这样想。
原本多加表现,让大长公主选了她做世子的通房,本是为了大长公主能叫张太医给自己的娘亲瞧病。
听闻谢世子不近女色,她其貌不扬,只要老老实实的,熬到能赎身出去的年纪,谢世子念着她服侍的不错,会给她这个恩典的。
可谁知,他却对她越来越上心,不仅不愿意放她走,连她娘亲和妹妹,都受了照顾,虽然那些买来的奴婢,卖身契都在谢怀则手中,有几分监视的意味,可娘亲因此身体能温养着,难道不是事实,妹妹也有了丫鬟照顾,生活的像是小门户的小姐,难道不是世子的恩德?
她不能只享受,不承担责任。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她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。
第二日,卫婵就发起了高烧,等谢怀则从阖宫大宴回来的时候,卫婵已经烧的全身滚烫人事不知了。
红砚哭哭啼啼的,让谢怀则面色更加阴沉,也更加心烦。
“大夫来看了吗?”
“当地的大夫来了,给开了点药,可现在姑娘一直昏迷着,根本就喂不进去,这样的高烧,可怎么是好?”
哪怕是宫里的御医,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,这种高热尤其凶险,哪怕是权贵家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,也不一定能挺得过去。
谢怀则走过去,伸手想要摸摸卫婵的额头。
红砚急忙去拦:“世子,您避讳着些,别过了病气给您。”
“我怕什么,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这些?”
并非是因为红砚关心世子,不关心卫婵,而是因为这是公府的规矩,丫鬟的命贱,得了病尤其是这种发热会传染的病,都是要挪出去的,养好了才能回来伺候,养不好死在外头也是有的。
而丫鬟若是病了不上报,把病过给了主子,这就是大罪,哪怕卫婵是通房妾侍,若是传染了世子,府里一定是不容她的。
红砚是担心卫婵被责罚,才会阻拦。
谢怀则探出手,摸了上去,滚烫的让他不由得一抖。
卫婵面色陀红,让她白皙的肌肤似水蜜桃一样透着粉,是很妩媚好看的颜色,然而此时谢怀则根本无心欣赏这种魅态,拧着眉,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。
“叫双福去套车,我陪她回京看病,京郊哪有好大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