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药好不容易被他喂了下去,苦涩的余韵在口中,弄得他有些想吐。
“世子,蜜饯。”
谢怀则摇摇头:“有蜂蜜水吗?”
红砚恍然大悟,昏睡的卫婵自然不能张嘴吃蜜饯。
那碗蜜水,也如先前的药一般,用同样的方式被喂到卫婵的嘴里。
“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,注意不要过凉,京城里的大夫请到后,就立刻派人通知我,不拘我在做什么,明白吗?”
谢怀则交代完一切,却仍旧愁眉不展,心中对赵雪芙还有给她做靠山的皇后,更加痛恨。
这一切卫婵都不知晓,发了两天两夜的烧,她人事不知,醒来的时候浑身瘫软,气若游丝,根本都没力气。
“姑娘醒了?”红砚从外头拿了个托盘进来,见卫婵睁了眼睛,想要挣扎着坐起来,满脸惊喜,急忙过来想要扶起她,帮她在后面靠了个软垫。
她的手伸过来,默默她的额头和手心,见出了汗,温度也退了下去,松了一口气:“还是张太医的药管用,一喝下去就发了汗。”
“我睡了多久,感觉身上都要生锈了。”
“姑娘足足躺了两天,不吃不喝的,好人也要躺出毛病来,张太医说,等你醒了,就吃点好克化的东西,世子吩咐,让煮了鸡丝粥,里面放了好些清鸡汤,正好给姑娘补补身子。”
“多谢你,红砚,我病了这几天,多亏你照顾我了,只是,我,怎么还在公子的内院,没挪出去。”
这是府里的规矩,除了主君主母,还有公子小姐们,就算是姨娘,病了也要挪出去养病,不能把病气留在府里。
“世子吩咐了,不让外人知道,挪出去了,府里未必会上心给寻医问药的,世子偷偷叫双福哥回京城请的张太医,出诊费就给了两倍,这几日世子也没休息好,一直在照顾姑娘,衣不解带的,世子对姑娘,可真是上心了。”
卫婵喝着炖煮的软烂的粥,鸡丝和鸡汤都很香甜,微微的咸味恰到好处。
她眼睛酸涩,就为着世子没有把她挪出去这一件事,就能知道他对她的上心,世子身份尊贵,齐大非偶,将来也不会只有她一人,她留在世子身边,只能做妾,侍奉他跟他的妻子,做一辈子的奴才。
可私下里,世子屡屡为她破例,对她真的不能说不好。
而做人,是不能不感恩的。
不管将来如何,她能不能赎身出去,只要留在他身边一日,她就好好侍奉他,让他开心。
“我身上黏腻腻的,能洗个澡吗?”
红砚摇摇头:“您刚大病初愈,怎能洗澡呢,那邪风不又侵入病体了,这两日先忍忍,奴婢给你弄湿帕子擦擦身。”
“好姐姐,实在多谢你照顾我,我又没什么好东西给你,等我好了给你绣一身花鸟裙。”
红砚笑了:“我的姑娘,奴婢现在都是你的奴婢了,还对我这般客气嘛,这不都是奴婢该做的。”
“哪里有什么该做的,姐姐对我的恩,我记在心里不敢忘的。”
红砚心里倒是有些甜滋滋,这便是卫婵的好处,大家都喜欢她的原因了,只是做了分内之事,她便千恩万谢,总有谢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