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随我去拜见夫人吧,姑娘既然回来了,不给夫人敬茶,总也说不过去。”
“妾身原本是想着先回院安顿一下就去拜见夫人的。”
孙乳母冷哼了一声,带着她就走:“我们夫人好性子,容易被那些个偷奸耍滑的刁奴蒙骗,我呀,把我们夫人从小奶大,最是了解她不过,她就是心善,要我说,身为世子夫人就是得拿出一些雷霆手段出来,震慑一番,叫这些小狐媚子爬到头上欺负,卫姑娘,你说是不是?”
卫婵知道,这不仅是拿话点她呢,完全就差指名道姓说她是狐媚子了,她也不否认,只是微笑称是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而这深宅大院往往都是阎王好送小鬼难缠,只要孟秋蝉不与她为难,大家各过各的日子,下面这些小喽喽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。
难道她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不成?
“夫人,卫姑娘回来了。”
孙乳母通传了一声,卫婵进去见到一身妇人打扮的孟秋蝉,虽脸上仍然带着温柔的笑容,却总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。
她身上仍旧穿着大红的新妇衣裳,虽不是婚服,却也有些红的过于扎眼,盘起的头上首饰倒是简单,只有一根金钗一朵簪花。
事实上,她出嫁那日,家里也没能给打一顶凤冠,有些女子与未婚夫感情好,夫家会出重金给打制一顶金贵凤冠,毕竟凤冠霞帔,只要是大临的新嫁娘做正妻,都有这个殊荣来穿,只是看家庭条件,丰俭由人罢了。
谢怀则给了一万两银子的聘礼,自然不会再出钱给她打首饰做凤冠的,而孟秋蝉的爹娘居然也攥着那钱,不肯给女儿争些脸面,孟秋蝉的首饰好些都是自己原来旧的,出嫁那天用了盖头,反正外人也看不见,她已经有了世子夫人这个名头,保住了面子就要失去些里子。
新妇过门穿大红,也不过穿个两三日,这都已经七天了,她还穿着这新妇的大红衣裳,未必没有对卫婵示威,显示身份的意思。
卫婵一身素净衣裳,并不装扮的妖妖娆娆,孟秋蝉倒觉得满意,此女是有些识相的,然而瞥到她鬓发间的白色珠花,就觉得有些晦气,微微皱了皱眉,再看到她虽然素净,却有一根散发月辉的珍珠簪熠熠生辉,孟秋蝉心里直冒酸水,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花。
她虽素净,可身上绸缎是月纱绸的,头上那鲛珠,能买二十根金簪,低调却着实贵气。
卫婵戴这只珍珠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早就觉得太过招摇,谢怀则却不许她摘下来,之前孟秋蝉没进门,就瞧见过这只价值连城的鲛珠簪,暗地里嫉妒,又羡慕国公府财大气粗,连一个小小通房都能戴这样的首饰。
原本想着,她孟秋蝉成了世子夫人,世子定会为她寻一颗更大更圆的鲛珠来,毕竟她可是正妻,哪有正妻反而比不过妾室的。
可进了门后才发现,谢怀则太守规矩,甚至都不许她对管家的事指手画脚,莫要说掌世子的私库了,旁的是一概没有,堂堂世子夫人,只能靠每月十五两的月银过日子。
她在娘家时,堂堂一个清流官宦的小姐,一个月都没一两月银,如今嫁进谢家,拿了十五倍的月银,却犹嫌不满足,旁边一座金山,像隔着镜花水月似的,根本捞不到,怎会不觉得百爪挠心呢。
挺了挺胸膛,见卫婵只是福了福身行礼,孟秋蝉却也不好一上来就叫她行大礼。
“卫妹妹来了,快来,我这一进府没见着你,可是想你呢。”孟秋蝉很是热情,竟然拉着卫婵的手就要跟她拉家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