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回去,也许能让双福去考个功名,将来便是自己用得着信得过的亲信部下。
但谢怀则心情好,便没跟这小厮计较,反而吩咐:“那一箱漆盒玉林春的胭脂水粉,拿去乡君府,不要拿回府里,府里的是另外一个木箱子,莫要搞混。”
小厮机灵一笑:“世子放心,漆盒里头有暹罗舶来的螺子黛,还有贵妃桃花粉还有玉林春最的新品染月胭脂,这都是给卫主子准备的,奴晓得。”
这小厮是过于机灵了,谢怀则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太显自己机灵的,最聪明的是那种会藏拙的,既然伺候的到位,处处能揣摩的出主子的心意,也不过分显得巴结插手主子的事。
比如卫婵那样,处事拿捏得距离很是恰当,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聪慧和自知让他感觉相处很舒服。
但两人亲近后,他最恨的也是这一点。
即便有了肉体上最亲密的关系,她的心总像是隔着一层,游离在这段感情之外,然而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。
她已经怀有身孕,再也走不了,纵然只是妾,他也会让她做这京城最尊贵的妾,绝不会让人瞧不起她。
最大的隐患赵雪芙已经死了,再也没有谁能欺辱她,伤害她,孟秋蝉若是不识相,他便打压孟家给她些颜色看看。
进了京城,便有公府的人来接,却不是双福双瑞任何一个,是家里的总管,此人乃是公爷身边的小厮,后来公爷继承了爵位,就让他做了府里的大总管,管着下面一众小管家。
长辈身边的奴仆都是要敬着些的,而他考功名也好几次回了原籍老家,也不必大总管亲自出动来接,今日这是怎么了。
谢怀则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“马总管,您怎么亲自来,这种小事,叫家里小的来做便是了。”
若是寻常总管,谢怀则大概只会点点头嗯一声,也就罢了,可对于伺候了自己爹一辈子的老人,他还是有些敬意的。
马总管罕见的叹了口气,眼神有些游移:“家里出事了。”
“出事?出什么事?”谢怀则心中一沉。
马总管却只是唉声叹气,摇头不说话,任是谢怀则如何问,都不说话。
快马加鞭回了家门口,却见到门口挂着白幡,谢怀则顿时阴沉着脸,家里若是下人死了,主家事没这个规矩挂白幡的,能挂白幡必然是有主家身份的人,进出的下仆都带着孝,更不可能是族中人,族中除了族老,没人能让公府的奴才带孝。
“族老去了?”谢怀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。
马总管摇头,谢怀则却并没有松一口气:“族老虽是花甲之年,身体却硬朗的很,那是谁?”
马总管简直头皮发麻,把人送进去就赶紧脚底抹油开溜。
灵堂居然设在了凭栏院,而孟秋蝉并未带孝,只是换了一身素衣,头上戴的花也是白色的。